在他的梦里，戚蕴道一会儿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战神将军，一会儿又是死在自己剑下的可怜人。

李长晋有时候也在想，自己对戚蕴道到底是什么感情。

救命之恩是真的，灭门之仇也是真的。

他想，他是恨她的吧，恨她让自己在边关过了十几年生不如死的生活，但是他在杀了她的那一天，却没有一点开心。

他喜欢她吗？可是他却从未对她有过男女之间的感情。

戚蕴道死后，他顺理成章地回到了北疆。

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他那时只是费尽心力想要夺得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

后来他成功了，登上皇位的那一日，他却没有感觉到自己以为的喜悦，反而心里萌生了一种空虚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连李长晋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他什么都不缺，财富，地位，谋略，还有美女，他什么都不缺，可是他总感觉自己身边缺了点什么。

直到后来，偶然间他又一次遇到了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那一瞬间，戚蕴道的身影又一次浮现在他眼前。

那一刻他才知道，他缺少的是她。

自己所谓的父母他未曾见过，自从他有记忆开始自己就在边关一个人生活，在他快要死掉的时候，出现的那个人是戚蕴道。

戚蕴道把自己带回军营，让人给他治伤，她给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回京城后，她更是悉心栽培，若是没有戚蕴道，便没有今天的李长晋！

在明白这一点之后，李长晋后悔了，他后悔那一日杀了她。

他像疯了一般的满天下寻找能人异士，那时候他生出了一个惊人的念头，让死去的戚蕴道活过来。

后来他查到了另一件事，那一年他能那么轻松的就杀了戚蕴道，跟裕盛可脱不开关系……

戚蕴道眼看着天黑了，咬了咬牙，又飘回了阴间。

长河正在向新的鬼魂推销自己的还魂丹，一看到戚蕴道回来了，眼睛都有些放光。

财神爷来了啊，这可是阴间数一数二的有钱鬼，还是鬼傻钱多的那种，他可指望着这位爷给他这小店创收呢！

看到一笔大生意来了，长河也顾不得忽悠那两个鬼了，赶忙走到戚蕴道旁边。

“呦，又回来了啊……”

长河笑着，那笑容，戚蕴道怎么看怎么觉得，狗腿，跟自己在阳间的时候看到的那些个爱巴结人的狗腿子没什么两样。

尤其是他的眼神！

那个眼神她在阳间的时候见过不少了，那眼神明明是看傻子的眼神。

“呦，可算是回来了……”

长河将她手中的丹药瓶子抢救下来，“先给钱。”

戚蕴道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诺，姑奶奶还能差你钱不成？”

笑话，她戚蕴道什么都缺，就唯独这钱是一点都不缺的。

“姑奶奶这次来我这儿，是想要什么药啊？”长河乐呵地哄着这个大爷，那模样就查拿个扇子给戚蕴道扇风了。

“来一颗托梦药。”

戚蕴道又将一沓钱拍在桌上，随后找了个舒服的躺椅躺着，接过长河递过来的托梦药，便陷入了昏迷。

“黄彬？”

黄彬正在睡梦中，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将，将军！”

转眼间，熟悉的红色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黄彬这种经历过生死的铁骨铮铮的汉子都险些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