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倒是到了深秋时节,月牙儿挂在枝头上,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好似冬日的银霜。
一个黑衣人行走于皇宫的墙头上,一边飞檐走壁,一边骂骂咧咧,“为什么要把皇宫修的这么大?找个人都不好找,淦!”
终于,“庆华殿”三个大字映入眼帘时,黑衣人差点没喜极而泣。
他蹑手蹑脚地潜进屋内,来到了戚蕴道的床边。
躺在床上的戚蕴道早就感觉到有人来了,所以便先出声:“何人?”
那人回答,“西秦靖王府。”
戚蕴道心下了然,又道:“此来何事?”
“靖王爷让我给你带话,让你快点杀了李长晋早日回西秦。”黑衣人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了戚蕴道。
戚蕴道没看,只是将信收了起来,“杀李长晋之事还急不得,我会找机会的,估计在冬之前就能回去。”
黑衣人听完没有再说话,默默地退了出去。
戚蕴重新躺在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她也没看信,只是将它压在枕头下面,接着睡了。
第二天,戚蕴道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忍住不担忧。
现在的西秦时不同于往日,在裕盛的统治下,这个国家并没有越来越好,反而越来越民不聊生。现在的政策更是引起了诸多朝臣与百姓的不满,朝中大部分的大臣都暗戳戳地站到靖王的羽翼之下。
现在靖王的实力充足,觉得有机会和裕盛一决高下。如此他便派人来催促戚蕴道快点杀了了李长晋,因为裕丰一旦起兵,北疆那些邻国势必会来添乱,到时候那就麻烦了。
晨光微熹,戚蕴道起了个大早,摸出枕头下的那封信看完之后,便把它给烧了。
她越想越觉得奇怪,当年先皇怎么会把皇位传给裕盛,明明知道他不是个做国君的料。要说当时传位之时,这其中没有裕盛的阴谋参与她是半点不信的。
霓裳不知何时飘在了戚蕴道的身后,把信上的内容看了个一清二楚,心中是止不住的担忧。却又想到,自己现在只是一只鬼而已,别说帮忙了,除了戚蕴道其他人都看不见她。
戚蕴道想事情想的出神,根本没法觉直径走来的男子。
“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李长晋笑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眼中依旧是掩盖不去的疲惫。
戚蕴道把思绪拉回来,看着眼前的小白脸,想着今天倒是个好机会。
“想你呢。”戚蕴道调笑道,手却慢慢地覆上了腰间的匕首。这匕首她一直带着,就算睡觉也不离身。
李长晋听闻眼中有亮光闪过,却不料戚蕴道突然发难。
戚蕴道举着匕首,向他的胸口刺去。
李长晋一时没有防备,堪堪躲了过去,而后迅速反击,反手将戚蕴道按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的茶盏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李长晋逼近她的脸,双目通红,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问道:“你当真就这么恨我。”他的眼神中是止不住的疲惫与怒气,还有哀伤。
“是。”戚蕴道沉声道。
李长晋听到她肯定的回答后,慢慢松开了她,笑容惨淡,“如此,那好,你便动手吧。”
戚蕴道看着他疲惫的面容,又想起之前答应过不再复仇的话,“啪——”匕首被扔在了桌子上,戚蕴道说:“没意思。”说完便拍拍手出去了,徒留李长晋一人在庆华殿内。
秋风携带着落叶,打着旋儿飘进了庆华殿内,慢慢地落在了地上。李长晋的一颗心也如同这片落叶一样,一点一点地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