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聿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她”说的肯定是占着霓裳身体的戚蕴道。

“这……”书聿吭哧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长晋眼睛一瞪，怒道，“到底怎么回事，快点说。”

书聿抖了一下，也顾不得什么了，嗫嚅着道，“皇上，是，是霓裳小姐，让青云郡主来照顾您的。”

李长晋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戚蕴道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吗，连照顾自己都不愿意了，迫不及待要将他甩给别人，还是这个他看不顺眼的张云清。

李长晋气得脑门青筋直冒，眼前一阵阵发黑。

“皇上，您冷静点，您现在不能生气。”书聿吓得不行，要是把人气出个好歹来，他可就成了北疆的罪人了。

李长晋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眼里燃烧着两簇火焰。

张云清想要上前给他拍背，被李长晋毫不犹豫的呵斥道，“出去，我的寝宫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张云清气得嘴唇不停哆嗦，心里又是委屈又是难过，最后什么也没说，一跺脚，扭身跑出去了。

“去把戚蕴道给我叫进来！”李长晋命令道。

书聿不敢耽搁，赶紧出去找了戚蕴道，一路上还小声地劝着，“戚将军，皇上在生气，一会您见到人，顺着一点。”

“呵，他还是小孩子吗，生气还要人哄。”戚蕴道大大咧咧地说着。

书聿苦着一张脸，也不敢多说什么。

进了寝殿，扑面一阵浓郁的药味，龙床上的那个人，只穿着一身明黄色的亵衣，靠在床头，双眼瞪得大大的，眼里充斥着血丝。

他一直躺在床上，身体消瘦了不少，但气势却越发的凌厉了。

戚蕴道对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视若无睹，往床边一坐，问，“小白脸，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李长晋双眼通红地看着她，也不说话，但莫名就委屈的不行。

戚蕴道有点儿不自在，摸了摸鼻子，四处看了看，抓起床头柜上的药碗，粗鲁的搅了几下，就递到李长晋跟前，“吃药。”

“不吃，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好了，反正也没人关心。”李长晋扭过头。

戚蕴道手一顿，觉得有些好笑，李长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不过看人病成这样，实在有些可怜，就没有呛他，而是好声好气地道，“怎么没有，整个北疆的人都在关心着，皇上，陛下，你很重要，非常重要。”

“那你呢？”

“什么？”戚蕴道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李长晋一字一顿，“你关心我吗，你肯定是不关心的，我变成这样，你肯定嫌弃我了，连照顾一下都不愿意。”

语气低落，哪里有那个叱咤风云的帝王样子，活活一个小可怜。

戚蕴道皱了皱鼻子，眼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了，很想说，没错，我是嫌弃你了，不过话到嘴边又变成，“你想哪儿去了，生病的人少想一些，我是去跟神医讨论你的病情了，不是有意不来的。”

费了好大心思，终于将李长晋安抚好。

戚蕴道暗暗吐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小白脸就是麻烦，比上战场打仗还要烦人。

而被赶出来的张云清，眼睁睁地看着戚蕴道被着急的书聿带进去，一口银牙几乎咬碎，手指死死掐进掌心里，心里嫉恨的快要发疯。

一个死掉了的人，又粗鲁无比，为什么还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