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巫行水到底和巫云墨的感情还在，之前将巫云墨逐出师门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当时巫行水正在气头上，再加上巫云墨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令人震惊和失望了，所以巫行水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而巫云墨又真的再次出现在了巫行水的面前，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巫行水早就不再像几百年前那样能够狠得下心了，所以，他一直在斥骂巫云墨。

这不仅仅是因为巫行水真的生气巫云墨拿一城的百姓的性命不当回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巫行水很了解戚蕴道，他知道戚蕴道不是一个会迁怒的人，只要巫云墨能够给戚蕴道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巫云墨便不会因为这件事而付出失去生命的代价。

至于李长晋，巫行水知道其实他才是真正拥有话语权的人，可是巫行水也同样清楚，只要戚蕴道发话了，李长晋便会照着去做，所以，只要他能让戚蕴道改变了心意就足够了。

然而，巫行水没想到的是，一直站在一旁默默看着眼前这一切的蒋涵却忍不住了，蒋涵出身于军队，他的性子最是正直不过，眼中根本揉不下任何沙子。

对于巫行水来说，北疆的百姓和巫云墨相比，自然是巫云墨更重要，而对于蒋涵来说。巫云墨和他心中的正义，自然是正义更重要。

因为，蒋涵也没有和巫云墨感情有多深，毕竟他也没怎么跟巫云墨接触过，所以，巫云墨对于蒋涵来说也不过是一个略微熟悉一些的人，因此，要是舍弃他也并没有什么值得纠结的，所以，蒋涵才会在戚蕴道和李长晋无法忍受的时候主动开口了。

“行水，这件事，说到底是巫云墨做的不对，我知道你对巫云墨还有感情在，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再继续放任他这样下去，他如果再对无辜的人下手，那到时候你又该怎么替他收场？我觉得戚姑娘已经给足了巫云墨选择了，你也不能一直替他做决定。”

“都已经几百年过去了，难道巫云墨还是那个需要你庇护才能活下去的孩子吗？行水，你也该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这样，他才不会任性妄为，继续做出错事！”蒋涵的一番话掷地有声，根本不怕得罪巫行水。

不仅如此，这还是蒋涵第一次对巫行水这样疾言厉色，要知道，在之前的时候，都是巫行水说什么是什么的，蒋涵也只会从旁规劝，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说出这些堪称严厉的话来。

戚蕴道在一旁听着蒋涵说这些话，原本还以为巫行水会勃然大怒，根本听不进蒋涵的话，然而，出乎戚蕴道的意料的是，巫行水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巫行水像是想好了，他看着蒋涵说道：“对，你说的没错，我是该放手了，我不该因为这么久没有见到巫云墨就轻易原谅了他做过的那些错事，这样对他来说并不是正确的，而对那些因为他而失去性命的无辜之人也是有失公允的。”

“小妮子，你们做的是对的，我不该擅自阻拦你们，现在，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不会再阻拦了。”巫行水叹了一口气，说道。

巫行水的脸上是他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脆弱的神色，仿佛他一息之间被抽去了精气神儿一样，瞬间就老了好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