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目光平静，就跟戏台上的说书先生一般继续娓娓道来：“闻言，因战争而逝去的将士们，牺牲后连一幅完整的身体都不曾拥有，可何况是一捧白菊，甚至是让亲人悼念，他们的妻儿只能隔着远远的，在故乡的头上佩戴白菊，献上白菊，仪表心结。”

“我想，诸位如今能在此处快哉的乐活，皆是因为边关有勇敢不怕死的将士们固守，我虽为女子做不了什么，只能在这画卷上，献上一朵白菊，以慰英魂。”

凤霓裳的话如晨钟暮鼓，敲打着诸位的心。

她微微垂眸。

北陌的君主不是要着手对付九皇叔吗，这天下之大，人眼睛都会看，耳朵都会听，既然皇家想那战功赫赫的九王爷开刀，那么她就让这天下人看看，朝廷是如何对待功臣的！

九皇叔用命换来的功勋，将士们用生命驻守的城墙，如今你们这些勋贵子弟坐享其成，可曾想过那些将士们？

踏着将士们的血，皇室还敢大张旗鼓的打压吗？

皇权重要，但比皇权更厉害的，是百姓的嘴、

凤霓裳这番话，令在场众人都渐渐沉寂了下来。

可有人听着可就不那么痛快。

依靠在门口的四皇子君无邪皱了皱眉。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却知道皇室是如何对待那些功高盖主的人，九皇叔树大招风，不单单是一个兵权那么简单。

而如今凤霓裳这番话，看似在哀悼将士，实则确是歌颂功勋，也将将士们放在了一个万众瞩目的位置，皇室若是对待归来的将士们有一丝不妥，无论与哪方面都是理亏。

她是否是故意的呢？

还是背后有人指示？

君无邪嘴角倾斜，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后，拂袖离开。

裕亲王目光死死的盯着一身蓝衣的少女，突然意味深长的一笑，“这个凤家小姐，到是及其有趣。”

“她的主意你少打。”太子君无羡炙热的目光同样落在凤霓裳身上。

今日的她，就像是破茧成蝶般，散发着耀眼的光辉。

“太子莫不是后悔了？”裕亲王继续调侃。

“本宫做过的事，从来都不会后悔。”

裕亲王挑眉，冷言道：“你说这凤霓裳会不会是一直装傻充愣？就为了跟你接触婚约？”

“不会。”

“不会就不会呗，急着走啥。”

太子殿下吩咐小芋子将给安平公主准备的贺礼送到，自己率先离开。

他脑子忽然有些乱，心里也乱乱的。

难道他真的后悔跟凤霓裳退婚？

这不可能。

他马上在心里否定这个想法。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沈沉鱼微微顷身，嘴角挂着笑意。

太子眉头紧锁，沉声道：“平身。”

沈沉鱼缓缓起身，柔声道：“不知明日太子殿下可有空闲？”

“本宫明日很忙。”

“那沉鱼就不打扰太子殿下了，沉鱼告退。”

君无羡一脸的不高兴，任谁都能看出来。

沈沉鱼本想约他明日一起去集会。

汴京城的集会每三个月才一次，很是热闹，好多贵胄都会前去凑热闹。

沈沉鱼是识大体的女子，很会看脸色，更不会强求太子不喜欢做的事。

她虽是闺阁女子，但在跟男子如何相处这方面，很会变通。

毕竟沈相夫人调教的好，教女儿如何才能抓住男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