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天香内,杜媚娘在三楼的雅间内,跟着一位模样俊俏的小生相谈甚欢。
这位书生装扮模样的小生,看起来不到二十岁,模样俊俏,穿着也很讲究。
“晟儿,回去跟你爹说,姑母不回去。”
“姑母,我爹就是头倔驴,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当年的事情我虽没有参与,但深知是他的错,一经这么多年,他心里是记挂姑母的,不然也不会托人打探你的下落。”
杜媚娘嘴角噙着一抹苦笑。
当年,她背着家里人从穷乡僻壤的山村出来,就是想出人头地。
但她一个女子,如何出人头地?
那一年,杜媚娘年近十四岁,被迫于邻村的二牛结亲。
杜媚娘百般不愿,但奈何二牛家是大户,吃穿用度不愁,若不是看在杜媚娘有些姿色,人家还不想结呢。
于是,杜晟的父亲就收了人家五袋白花花的大米,还有五两文银,就将事应下了。
奈何杜媚娘苦苦哀求,但杜晟的父亲死活让她嫁过去。
无奈,杜媚娘连夜出逃,误打误撞的跟着船只来到了汴京城。
她在路上辗转颠婆了数月,才到达汴京城,中途有几次差点没死了。
那时候的她,恨死了自己的亲哥哥。
因为几袋米,就将她给卖了。
但毕竟血浓于水,当杜晟寻来时,她内心是喜悦的。
她走的时候,杜晟才二岁,转眼间已经长这么大了。
“晟儿,你回去吧,姑母这里一切安好。”
“姑母!”杜晟一脸无奈。
“听姑母的话,好生照顾你父母,让他们安度晚年,这些你收好。”杜媚娘给了他一张银票。
杜晟来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副模样,活脱脱的一个乡下孩子。
在这待了几日,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说是哪家的贵公子也可信。
杜晟虽是小地方出来的孩子,但素质很高,也颇有些学文,在他们哪里算是很不错的少年。
想必他的白嫩,是遗传了杜媚娘这个姑母了,瞧那小脸白白嫩嫩的。
杜晟将银票推给杜媚娘,表情不悦,“晟儿来不是要银子的,爹虽然没有姑母银子多,但也够维持的,若不是爹病了,晟儿……也不……”
话还没说完,杜晟就哭了起来。
他爹病了,病的很严重。
昏迷的那几日,嘴里一直喊杜媚娘的名字,杜晟不想让爹留下遗憾,才不远千里找来。
“你爹怎么了?”杜媚娘急切问道。
抛去结亲的事情,他这个哥哥还算尽责,父母死的早,她是哥哥一手带大的。
即使到最后哥哥成了家,嫂子也从来不曾让她受过半分委屈。
这也是,事后她还愿意联系他们的原因。
杜媚娘从家出来大约半年后,才往家里去了一封信。
很剪短的的几句话,现在想想,挺薄情的。
“说啊!你爹怎么了?”
“我爹早在几年前就瘫痪卧床了,这一年越发的不如从前了,若不是他拦着,晟而早就来寻姑母了。”
“瘫痪?怎么会瘫痪?你爹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就瘫……”杜媚娘声音哽咽。
“娘说,姑母当年走了以后,爹就一直自责,经常在夜里偷着哭,直到看到姑母的来信人才好些。”
“还有,你跑了,二牛家的人说我爹骗婚,东西拿走了不说,还打了爹一顿,还让爹赔钱。”
杜媚娘傻傻的坐在椅子上,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