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寻用力裹了裹身上袈裟,见上面金光闪现,熠熠生辉,想幻苍这件僧袍还挺有用,那些鬼影只围着她飘,没有敢上前摸她一下的。
看了看黑压压鬼群中那抹白亮的身影,立在那个道士身边的屋脊上,像一副水墨画中立在山巅的侠士,两袖清风一身正气。
他没有阻拦眼前一切,冷眼看着那个道士烧了好几张符箓,舞了好几种阵法,直到怪叫声猛然加剧,从那些鬼影中旋出一个黑影,才看见夜澜动了动身形,好像说了句:
“可真难请!”
梦寻看清那黑影时发现这个鬼将长的还挺帅的,黑发黑衣,身材伟岸,气质出尘,就是脸白的过分了点,毫无血色,病态太严重了。
见他轻飘飘看着夜澜,夜澜也轻飘飘看着他,一黑一白,一个立在屋脊,一个悬在空中,两个王者对决,她觉得自己就没必要违命不尊,靠过去了。见那个道士点头哈腰的向那个黑影说
“大人,有人想要小的性命,小的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请大……”
“行了!你可真会给我惹事,你知道眼前是谁吗就把我喊出来?”
声音冷的吓人,果真是待在地狱里的主,梦寻看不见他的眼神,想着配合这语气,也该是阴冷吓人,没想到她刚想,他猛地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果真冷,但不吓人,因为有夜澜在,她根本不怕他。
对视了一下见他突然勾唇一笑,又调转视线看着夜澜,因为夜澜手一张,一串佛珠甩出,泛着金光的佛珠在空中越变越大,熠熠生辉像一个巨型容器把那些孤魂野鬼都给往里吸。
鬼哭狼嚎是让梦寻长见识了,她捂着耳朵,看那串金光闪闪的佛珠悬在那黑衣人上方,他周围的鬼影越来越少,包括那个道士都害怕的立不稳身子,而他却纹丝不动。
突然见他身形一变,像个黑色的大砍刀一样向那串佛珠砍去,速度很快,让梦寻替那串佛珠捏把汗,却见它在那黑影靠近时突然变小了,夜澜手掌一吸它又回到了他手里,人也跟着飞身上前,迎上那个对他冲去的黑影。
一黑一白碰撞,周围气流沸腾,那些没被吸的鬼魂都被震散了,一片惊惧悲呼,飘散的无影无踪,那个罪魁祸首老道士也翻了几个跟头,跌坐在屋脊上。
梦寻离的远,只感受一阵强劲的气流冲向她面庞,不得不捂了捂眼睛后退几步,风鼓动了她身上的袈裟,簌簌作响。
待她看清楚时,夜澜已经金光加身,像一道佛光,几个招式下来,伸手一掌,一道金光灿灿隔空向那个男子飞去,那个黑影几个闪身堪堪躲过。梦寻见夜澜此刻一举一动都是幻苍的影子,好像那个温文而雅,风度翩翩的高僧又回来了。
正想着那个鬼将今天要玩完了,就见他手一伸喊道
“夜澜,你有完没完?我哪惹你了,你揪着不放?我认输还不行吗?”
听他这样说好像他们认识,这些话比夜风还燥热,吹到身上让梦寻冰凉的身体都感到一丝暖意。
她不是替夜澜或者那个黑衣人感到庆幸,可以平息战火,省时省力,而是那些孤魂野鬼似乎有机会投胎转世去了。
正好这个鬼将在这,他不把溯望这哪哪都是的鬼魂收了,估计今天不好离开,心情激动的看了看夜澜,见他已经一袭白衣飘飘然飞向了那个黑影,此刻的他比幻苍还温文而雅,梦寻想他不走难道就是为了等这个鬼将?
他怎么知道这个道士会来?又怎么知道他来了会招来鬼将?似乎还来了个熟鬼,看他们一黑一白,一刚一柔,对立在屋檐上,灯光与月光掩映下,还挺养眼的。
一个半人半鬼的人,看着一个鬼和一个妖立在屋脊上月下对谈,场面似乎还很温馨,风把他们的衣摆吹起,舞动着,唯一不足就是距离远了点,风向也不对,不往她这吹,梦寻竖着耳朵也没听清他们说什么。
脱了袈裟准备飞身过去,就看见那黑衣男子手向那个哆哆嗦嗦跳下屋檐准备逃走的道士一挥,他一声尖叫,从身上漂出一道影子,那张手在空中一旋,影子纠结凝聚到他手里去了,而那个道士浑浑噩噩好像傻了一样,趴在地上傻呵呵的笑着。
梦寻知道刚刚那个鬼轻轻一招手把道士的爽灵给抓走了,以后这世间就要多一个疯疯癫癫痴痴傻傻的道士了。
这也是他自己作的,若那个穿白衣服的人出手,怕三魂七魄都要离体了,这样一看,夜澜反而更索命阎王。
想想自己还是别过去了,过去也插不上话,重要的是,现在自己也是半个鬼,或许早被看出来了,中阴身按说是不应该在阳间逗留的,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体为什么这么特殊,就像那些鬼说的:你怎么能这样?
意思估计就是为什么死了还能活着,可能是灵魂强大吧,借尸还阳而已,不过这个身体原本就是自己的,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用的。
看了看脚下街上,关门闭户,鸦雀无声了,可能他们是感受到了气场不对,都有自知之明的躲着了,梦寻飞身下来,想找找看自己打伤的那几个人哪去了,医药费还是要出的,如果不是自己手下留着劲,怕是要出丧葬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