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本座走吧。”
“去哪?”
“我家!”
他家?到处都是房子的人,哪里才算是他的家?什么标准才能配称为家?她摇摇头,人想要家她也想要,只是名不正言不顺她丢不起那个人,虽然没有多少人看得起她,还有她自己不是?梦里和现实毕竟不同,现在处境也没有那么迫不得已。
“这个是夜軒的解药,家留着,等有机会再去。”
药瓶放他手心,转身便走,来时两个人,回去也是两个人,只是另外那个人已经换了。身后他低低质问
“楚格,你怕什么?”
“怕你啊!怕你爱上我,怕你负了清浅,怕我……”
清浅仿佛是一个提不得的人,他来到她面前,身上带着气闷
“继续。”
“怕我看不起你!我讨厌负心人。”
惹不起就躲着,负什么都不能负心!夜澜明显想撩她,却不是她想要的方式,即便一次次救她,也不是她委身的理由,他却不觉得,好像觉得她想多了,或者觉得她矫情。
“负心人?你不也是吗,绮骅一片真心对你,你如何回报的?”
瞧他还给别人抱不平来了,楚格轻笑一声,她的事他知道的挺清楚,还不承认她身边有他的人。
“我没有负他,因为根本没有给过他希望,可是你对清浅呢?你对她嘘寒问暖,十指相扣,形影不离,你给了她希望……”
“够了!她的事何须你操心,你管好自己的事,你敢面对自己的内心吗?”
他有点不耐烦,冷声打断她的话,楚格冷笑一声,逼她呢?
“我的内心反正没有你,早被仇恨占满了,你就死心吧!早和你说过了,上过我床的男人多的是,你不过是其中一个,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不过各取所需,你可以……”
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楚格抬手回了一巴掌,两个人嘴角都带着血,他眼里仿佛溢进了所有人的委屈,而她只有冷意,擦了擦嘴角,继续道:
“你可以下了床不认人,我也可以,咱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井水不犯河水。”
夜澜冷笑一声,“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待本座,你是第一个,本座看错了你!你作践自己别搭上我,我和你不一样,不是各取所需才做那些事,让你和我走不过是想对你负责任,不是你想的那么龌龊,既然你不配,就算了,正合我意!”
说完就走,什么叫她不配?什么叫正合他意?天模模糊糊的亮起来,他的背影决绝潇洒,干脆利落,楚格却迈不开脚步,山谷渐渐显现出颜色,淡淡的灰色,灰苍苍的,像她的心情。
他是有理由委屈,事情是她主动挑逗,结束的这么难看也是她故意为之。他说的都对,她负了绮骅,她想的龌龊,她不配立在他身边……
山谷里的植物发出轻微的响动,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一天开始了,她呆坐在光秃秃的岩石上,直到太阳高照,满山谷变成橘红色,她一身红衣隐没其中,觉得自己已经和他们融为一体了。
夜軒说来了就不会后悔,她没有后悔,可能他自己后悔了,为了牵制夜澜,那毒,很毒!不知道他会不会恨自己。
夜澜最后肯把血魔给她,可能是看出她真的不会伤害无辜,也可能是觉得他下了锁魂钉就没事了,他怎么和夜軒一样天真,他不让取他下的锁魂钉,她就不取了吗?不取,她冒着风险插自己一刀,是真的疯了吗?
她说她讨厌负心人,是真的讨厌!她说怕自己看不起他,其实开始想说的是怕自己喜欢上他,怕心不静,无风起波澜。
帝都风光无限,她走在其中,心里却冷漠无比,街上吹吹打打很热闹,不知道哪家人闹着娶妻纳妾,红绸挂了整条街,她不由自主跟着人群趁了过去,很热闹,府门口人山人海,新郎抱着浑身红喜袍的新娘子往院里去,眉眼掩盖不住满心欢喜,人生四大喜,但愿两情相悦,恩爱不移!
曾经那个小丫头盼望着长大后能一身红妆满心欢喜嫁给一个人,可是命运没有给她长大的机会,如果能长到她现在的样子,又真的能嫁给她想嫁的人吗?楚格答应她的心愿,还有最后一条,这个她很为难,却一定会去做!
她想等到她把所有坏事做完,别人理解不理解都不重要了,她就解脱了。
身后的男子亦步亦趋的跟着,很多年的与世隔阂,让他自闭异常,除了喊她那声“主人!”“我错了!”就没开口说过话。
“你身上还疼吗?”
这也是她第一次开口问他,他摇摇头算回答。楚格也不知道说什么,他由一滴血百年不朽吸收阴阳而成形,最后大杀四方,坠入魔道,或许就是机缘巧合下的错误,一念之差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