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那还得参加完冯若萦的婚宴再说,你一个人去不可不放心。”赵君尧摸了摸面皮,这张脸皮是沈浮做的,极薄,薄的就像是贴了一层进过水的纸一样,一张皮能保留半个月,前几天刚换过,等着半个月一到,他再恢复本身也不迟。
冯慕凝笑了笑,眼中闪现阴色,“谁说只有我一个人去。”冯若萦会设计她,她就不会反过来给她找麻烦吗,这场婚宴中还有个关键的人没出场呢,只要她出现了,足够让冯若萦的婚宴变成继续践踏她自尊的丑宴。
风寒雾重,冯慕凝换上白毛貂皮裘袄,独自一人去了崔府。
崔府门口冷清,似乎崔猛一走,这边就成了荒宅,抬手叩门,开门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管家。
老管家上下打量着冯慕凝问道:“这位小姐是?”
“安定公府的三小姐冯慕凝,劳烦管事的给通知一声,我要见崔小姐。”
管事的先把她引了进门,送至侧厅,随后去找崔华裳。
一路上树影稀疏,甚至比枫色院未打扫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见崔华裳一个人住的时候根本就未曾在意过这崔府的环境,也未曾派人来打理过,崔家没钱吗?不崔家有的是钱,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崔华裳现在已经到了厌恶见到外人的状态了,不然这府里怎么会除了一个老管家,其他的下人一个都瞧不见呢。
空气愈发的阴凉,没多久门外出现了一个肚子微涨的素衣女人,和从前所见到的不同的是,崔华裳褪去了一身张扬的红衣,连着从前所拥有的傲气都消失殆尽了,就像个深闺中的普通小姐,似乎比普通的小姐还不如,因为她的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甚至还有着浓烈的悲哀。
“冯慕凝,你来做什么?”崔华裳坐在她的对面,带着本身就有的疏离。
冯慕凝斟酌语句,食指敲打桌面,随后说道:“听说你要和二皇子成亲了?”
崔华裳瘦弱的身子不自主的发抖,脸颊狰狞,良久才挤出一个字,“是。”
随后她像是疯了一般站起来,猛的跑到冯慕凝的面前,恶狠狠地说道:“是不是你姐姐叫你来找我的,你去告诉她,我知道她要嫁进来了,但是不过是个区区妾侍,嚣张什么,居然敢在我之前进门,看我怎么收拾她!”
急切的呼吸喷洒在冯慕凝的脸上,令冯慕凝有一瞬间的错觉,似乎崔华裳在下一秒就会精力透竭而亡。
冯慕凝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崔华裳的咆哮,等她发泄完了,才伸出手要去扶她坐下,可是崔华裳狠狠地甩开她的搀扶,并不领情。
“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们冯家人一个个都没安好心!”一句话还未说完,她浑身抽搐,呼吸都变成了困难。
冯慕凝双眉紧皱,伸手摸了摸崔华裳的脉搏,脉象虚浮,有滑胎之兆,而且这个女人很可能一直在服用堕胎的药物,导致心律不齐,性命垂尾。
她迅速取出袖中的银针为她治疗,凭着黎未教导的一些基本医识,画上半个时辰才让崔华裳的脉象变得平稳许多。
“我今日前来的目的只有一个,你不想冯若萦嫁给二皇子,我也不想,我们可以联手,至少不要让那对奸夫淫妇和和美美的成亲。”冯慕凝凑到崔华裳耳边说道,声音如魔鬼的蛊惑。
崔华裳眼皮子动了动,“你为什么……”他们不是姐妹吗,冯慕凝为何要害冯若萦!
“老实告诉你好了,冯若萦母女被关进大牢都是我干的,权贵人家家宅里的那些争斗,我想崔小姐不会一点也不清楚吧?”具体的原因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只要让崔华裳知道一点,那就是她和她是一条道上的就够了。
“你需要我做些什么,你也知道我……”崔华裳无力地垂下眼眸,当初她是瞎了眼了才看上皇天凛这个白眼狼,可惜为时已晚,肚子里有了这个孩子,她曾经想过不要他,吃过堕胎的东西,可是……一个生为母亲的天性却一直令她寝食难安,每至深夜,她又会用力的抠喉咙,把那些东西给吐出来,如此反复,身体越来越虚弱,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越来越虚弱,流不出又存不下。
冯慕凝摸了摸崔华裳的肚子,淡淡地说了一句话,“皇上还是很在乎崔家的。”
崔华裳整个人如遭雷亟,是啊,不管怎么说她的哥哥都是桑梓国的大将军,边境安危都靠着他呢,看在崔猛的份上,只要她把皇天凛要纳冯如萦为妾的消息往上这么一说,皇帝肯定会大怒,这状亲事肯定也是成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