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传令官来报,星帝的神色开始出现难以抑制的异样,连紫云都察觉到了,她问:“父皇,您怎么了?”
“没……。没什么,宣公子襄进来。”
凤浅不解,公子襄是万金阁少阁主,如何会令星帝这般神色大变?
只见一白玉容颜的男子缓缓步入正堂。他眉眼间寡淡无色,看不出一丝情绪,八尺又余的身型,阔步款款间,好似积石苍松。
那身天青长服于腰间被描银团锦的腰带缠绕,犹如生刍一束,空谷玉璧样的人品。
若说轩辕彻是高傲冷漠的冬日凛峰,令人不敢亲近;那公子襄就如是凛峰上终于不化的皑皑白雪,令人想掬入手中,可又惮于其冰冷的姿态,故而犹豫不敢伸手。
“在下万金阁公子襄,叩见星帝圣上。”
声音犹如三月清泉,沁人心脾。
有女侍不由得小声惊呼:“好帅的模样啊。
公子襄因着身子偏弱,常年只待在万金阁中,甚少出门见人,故而帝都中人只知有这么一位少阁主,却甚少有人见过其模样。
“襄少阁主,许久不见了。”星帝看着他,当年万金阁被逐出帝皇宫时,他还是个才到弱冠的孩子,如今竟长成人品出众的少年郎,只是看其中面色,不免有些苍白,想来是当年的变故伤到身子,落下后症了。
“我辈不过白衣商人,不敢与皇家有所牵扯,何来许久不见之说?”公子襄朗朗回道,“倒是不见的好。”
大监开口:“放肆!你……”
口面的话,在撞上凤浅的眼神后,硬生生给咽回去了。
公子襄也懒得同那个大监计较,只示意身边的近侍将东西呈上去。
“圣上,此乃帝皇宫的宫人购买海芋的记录。”弘明将账目呈上,“万金阁知晓海芋乃剧毒之物,对外出售,不过是因其尚有几分药效,来万金阁购买海芋者,需出具医馆药方才可。”
弘明说完,又将一张药方一并呈上,道:“这药方的章印乃太医署专用,还请圣上过目。”
大监站在原地,迟迟不见接过弘明手上的证物。
直到星帝吩咐:“康海,如何不呈过来?”
大监这才如梦方醒,慌慌张张地接证物。
星帝反复仔细看过后,又问:“证物已在此,想必万金阁应当知晓,往万金阁购置海芋的,是宫内何人了吧?”
公子襄还没说话,大监原本捧着账目的手忽然一抖,整个账本全部掉落在地上。
“康海!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星帝呵斥道。
“圣上,奴才……奴才……”
“捡起来!”
待到大监将账本好生捡起来后,星帝又道:“屡屡犯错,令本帝颜面尽失,掌嘴。”
“是。”
“且慢。”公子襄忽然开口阻止,“这位大监又岂止是出错。”
“此话怎讲?”
冬日风冷,忽起一阵风,引得公子襄咳嗽不止,轩辕彻忙叫人拿来披风,替他披上。
外堂忽然响起一个声音:“父皇,今日所有之事,都是这个奴才从中使坏!”
众人循声而望,来人正是太子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