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权贵之家后院没有龌龊事情,可是藏在院里和暴露在人前那是两码事。
当下便浩浩荡荡带着人进了暖芳阁。
邓氏脸上带着怒气,让人踹开了暖芳阁的大门,也不让通报,直奔楚娇的卧房而去。
“嘭”
她身后的粗使婆子一脚踹开楚娇的卧房门,里面的情形却让她皱起了眉。
楚娇撑着头,脸色微白,一旁是许家的府医,司书和司琴站在两旁。
邓氏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府医见状也不等她们说话便躬着身子退了下去。
“你这两个丫头倒是忠心侍主,不是说你已经睡下了么。你倒是胆子大得很,居然敢欺瞒嫡母。”邓氏厉声说道。
楚娇唇角微勾:“此前确实歇下了,只是今日之事闹得我头疼,就让丫头请来了府医。”
“你头疼?”邓氏冷笑一声,“你连嫡母都不放在眼里,还惧怕这等小病小灾?”
楚娇看着她,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不敬嫡母这帽子可太大了,不知我何处做错了?”
邓氏眼皮一跳,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楚娇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接着说道:“若是我没猜错,大夫人可是为了今日梅儿之事而来?”
邓氏冷声道:“知道就好,你身边这两个丫头居然连我的人都敢拦。“梅儿,掌嘴!”邓氏疾言厉色,颇有国公夫人风范。
站在后面的梅儿上前抬手就是两个巴掌,司琴和司书都是脸颊白嫩的少女。
这一下便印上了两个红通通的指印,司书白日里才刚挨过巴掌,这下直接肿了起来。
楚娇神色冷下来,冷冷地看着趾高气昂的梅儿和一脸怒容的邓氏。
随后轻笑一声:“大夫人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何会将人赶出去吗?”
“我今日同你算的是你不敬嫡母的账,至于驱人之事,那是次要的。”
楚娇点点头:“大夫人治家有方,即便我远在冀州乡下,下人也从来都是敬着我,知道我是国公府的小姐,从未有人敢忤逆于我,这点,我感激大夫人。”
“可是国公府,位于天子脚下,大夫人送来的丫头,居然敢蔑视我,质疑我,不将我当成主子,也不放在眼里,大夫人可知道?”
“一个做奴婢的,妄想爬到主子头上,这是谁给她的底气,我今日被气得头痛,睡不着,这才请了府医来。”楚娇看着她,面上带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头居然能劳驾大夫人冒着被传嫡母不慈,治家无方的风险上暖芳阁大动干戈。”
一席话说完邓氏的脸色已经黑到了底,一旁的梅儿脸色惨白,眼里蓄着泪瞧着好不可怜,刘姑姑的脸色一时间也有些难看。
“楚娇被惯坏了,眼里揉不得沙子,容不下欺主的奴才,更不会轻易放过爬到我头上打脸的人。”楚娇声音冷了下来。
邓氏脸色难看至极,今日是她大意,居然造成了这么大的漏洞,莫要说跟楚娇算账,只怕连自己都窝了进去,她狠狠瞪了梅儿一眼。
若不是这个丫头,她哪里会是如今这境地,连楚娇得了圣上宠爱都忘了。
想到这里,她调整了一下表情,柔声道:“是我冤枉了你,也怪我着急你的名声,怕这样的事情穿出去对你日后说亲不利,竟然都没来得及细细思索。”
楚娇笑笑:“大夫人护我心切,哪里有责怪大夫人的道理。”
邓氏:“……”没有责怪她的道理,那是有责怪旁人的道理了。
“那你好好歇着,等我回去从库房里拿些补品出来,这些个丫头婆子,我一定好好惩治。”
“大夫人为了我的事情操劳至此,我心中实在愧疚,不忍心再劳烦大夫人,恳请大夫人允许我亲自处置。”
邓氏想了想,想起庄子上传回来的消息,心中忽然有了思量。
点点头:“这点小事,哪能不依你。”
楚娇双眸泛冷,起身看看脸色惨白的梅儿和方才踢门的婆子,吩咐道:“司琴,司书,将她们带到院子里。”
二人欲向大夫人求救,却在对上刘姑姑制止的眼神时闭上了嘴,这次大夫人栽了跟头,再求饶只会让大夫人越发恼怒。
只是当她们看到楚娇手中的利刃时,心狠狠一颤,还是害怕地尖叫了出来,请求大夫人救救她们。
夜色正浓,大夫人看不到楚娇想要做什么,只觉得周遭突然有些冷。
……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过后,大夫人看见眼前景象险些吐出来。
青砖地上,梅儿和那个婆子已经昏死在地上,梅儿的袖管处和婆子的裤管处已经是腥红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司琴和司书身上都是血,司琴已经吓昏过去,司书则脸色惨白地跌坐在地上,握着刀的都还在颤抖。
邓氏脸色灰白,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迷迷瞪瞪地说道:“刘姑姑,扶我回去。”
刘姑姑看着站在夜色下,一身冷清的少女,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疾步扶着邓氏疾步离开。
楚娇讥讽地看着院中人各异的脸色。
良久后,才轻声说道:“收拾干净了,司书,你们二人明早来见我。”
迎春院……
“什么,断手断脚?”许月如“噌”地从椅子上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丫鬟。
丫鬟肯定地道:“是的,不到一个时辰已经传遍了国公府。”
许月如担忧地问:“母亲可回到正乐堂了,现下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