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国公府变化极大,如今从正乐堂出门竟需要一个时辰。”
刘姑姑冷汗涔涔,看着楚娇脚上那双精致的青莲绣鞋暗自思忖,果真如冀州传来的消息一般,楚娇有些发疯。
禁军随时在巡逻,再将楚娇放在门外,还不知会惹出什么祸端。
楚娇勾唇,眸中冷意森然,抬步进了大门,刘姑姑则感觉脊背发凉,一阵后怕。
刘姑姑跟在楚娇身后道:“三小姐,大夫人现在有些忙,无暇见您,老奴先带您去您的院子吧,在北边呢。”
楚娇轻笑一声,和前世一样,落院是卫国公府最破的院子,曾是柳夫人的院子,柳氏抬了平妻后便搬离了落院,府中得宠一点的下人,住的房子都比落院好。
楚娇笑笑:“刘姑姑莫急,大夫人无暇,总得见过客人才是。”
刘姑姑眼皮一跳,果然抬头便看见了国公爷许铭和户部尚书郑大人。
郑大人的嫡子郑越和国公府嫡次子许子业在青楼大打出手,郑越被打的鼻青脸肿,手折腿折。
两人刚针锋相对地打了一会儿唇枪舌战,郑大人一脸怒容,显然是不敌许铭,此刻怒气冲冲地正往外走。
两人迎面而来,楚娇朗声道:“楚娇见过国公,见过郑大人。”她微微颔首。
郑大人原本面色不善,却在听到她的话时抬眼认真打量一遍问道:“楚娇?国公爷,这是府上的三小姐?”
许铭原本洋溢着笑容的脸霎时有些难看。
郑大人讥讽地瞧了一眼许铭,然后看着楚娇道:“国公府的三小姐,为何穿得如此寒酸?”
楚娇穿着暗白的麻布衣裙,偏生那张脸明媚生辉,看着极其别扭。
“郑大人有所不知,楚娇才从冀州回京!”
“原来是才从冀州回京,相路途遥远,也怪不得如此。”
许铭脸色越发难看,这是暗讽他治家无方呢,邓氏将自己的儿子宠上了天,却苛待旁的孩子,尤其还是一个皇上亲赐了皇家姓的小姐。
方才嘴战占了上风,不过短短一会儿就被刺得毫无反击的余地,许铭的脸登时黑的如锅底一般。
刘姑姑见状急忙上前:“郑大人误会了,三小姐是因为路途不便才换了件简单衣裳,国公府一向节俭,少爷小姐们也是跟着国公爷的习惯和教导来的。”
许铭满意地点头称是。
郑大人面色不虞,转向楚娇:“哦?果真如此?”
楚娇笑着指了指西北角高高耸起的崭新阁楼:“自然,郑大人看,那新院子就是国公爷和大夫人为了楚娇回来特地修的,可不就赶着今日收拾齐整了,让我住进去吗。”
郑大人循着楚娇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高大的阁楼崭新气派,檐角的风铃随风作响,一旁是茂林修竹,层层掩映。
看着许铭阴阳怪气道:“看来是本官误会许大人了,三小姐住的院子,果然气派。”
许铭正想发作,却听楚娇插嘴道:“那是自然的,毕竟我随的是楚姓,国公府自然是重视的。”
郑大人为官多年,哪能看不出许铭和刘姑姑的脸色,冷笑一声:“国公爷一片忠心,改日本官必定上报皇上,皇上一定会嘉奖国公爷的。”
说罢便冷哼一声,甩袖走了。
许铭气得七窍生烟,面色铁青,狠狠瞪了一眼楚娇:“你一回来就给我惹事,明日就给我滚回冀州去。”
楚娇面上的笑意淡去,冷冷地看着许铭,周身又散发出了为帝的威压,让许铭心头一颤,一阵没由来的害怕。
一旁的刘姑姑更是脸色苍白,骑虎难下,这新修的暖芳阁是大夫人给大小姐许月如准备的,如今却被楚娇三言两语就抢了去。
“怎么?难道这不是为我备下的,还是说国公爷认为,楚姓在国公府没什么稀奇?”
许铭眼皮狠狠一跳,想要开口呵斥,对上楚娇那双神似先太子的冷凝的眼,却没了胆量。
转向刘姑姑怒骂道:“你是怎么办事的,蠢东西。”
随后也转身一甩袖走了,刘姑姑见状急忙跟了上去,也顾不上楚娇三人了。
司琴和梅娘看着前面挺直立着的少女,司琴心中涌上一阵酸楚,国公爷是小姐的父亲,见到小姐回来,不但没有半分欣喜,反而对小姐横鼻子竖眼睛。
楚娇目的达成,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轻声道:“走吧!”
三人东西不多,径直走进了暖芳阁。
主间是阁楼三楼正中的大房间,邓氏果然什么都要给许月如最好的。屋里一应桌椅都是上好的紫檀木和黄花梨,一道玉刻湖光山色屏风,檀香木雕花滴水大床,床帐都是丝质的。
这里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只等明日许月如收拾衣服首饰搬过来,一应物件都是齐全的。
楚娇坐下没多久,司琴就端着热水进来了。
她笑着道:“奴婢先前还以为侯爷不管小姐了,今日一路走进来,却发现这暖芳阁算是侯府里顶好的院子,看来侯爷还是疼小姐的。”
楚月闻言抬了抬眼皮,刚想说什么,就看见了抬头挺胸走进暖芳阁的许月如和许月蓉。
许月如今年十六岁,她是许家嫡长女,深得许铭和老夫人疼爱,到现在还没订亲,老夫人和许铭已经在相看了,不过许月如显然有自己的心思。
“楚娇,父亲有话让长姐和我转告你。”许月蓉还没进门就开始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