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人讽刺地笑了一声:“也对,大小姐主意大得很,请说。”
楚娇差点笑出声。
许月如也是镇定,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只是心里已经恨不得当场掐死她和阮大人吧。
“我日后是太子侧妃,母家清白安宁自然是十分重要的,三妹并未告诉父亲和母亲阮夫人的师妹是她在路上救下的人,我们都以为是从庄子上带回来的奴才。”
她深吸一口气,接着道:“昨日之事,是不是三妹一手安排我不知道,但我到底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应该相信三妹。父亲正是深知我的人品,才十分生气,在回来的马车上,已经教训过我,只是三妹不知道罢了。”她看向楚娇。
“梅娘着急护着三妹,可我父亲也是一介文官,习武之人手劲极大,昨日回房后父亲的手腕一直隐隐作痛,今日祖母知道了,十分生气,在罚完我以后,才去的暖芳阁。”
“可是!”她加重语气,话锋一转,“谁知梅娘竟然仗着自己有武功拒绝向父亲认罪,还险些伤到祖母,祖母大怒,这才调来侍卫对付她,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楚娇听着简直要给许月如拍掌叫好了,这乱编瞎话的功夫可比邓氏和许铭高明多了。
“你放屁!”阮夫人听得怒火上窜,“师妹向来寡言少语,谦卑有礼,怎么可能如此对待国公。”
许月如脸色一白。
“阮夫人,你别太过分,老身的孙女说的全是实情,你不信就罢了,一个做长辈的在这里向一个小姑娘口出恶言,你还要不要脸?”许老夫人怒道。
“好了!”楚娇突然出声,对着许老夫人和邓氏许铭说道,“我有话想单独与老夫人说,不知国公和夫人还有几位小姐公子可否回避一二。”
“你这个混账,你居然敢对你父亲和嫡母指手画脚。”邓氏怒道。
“阮大人,可否成全我这个请求?”楚娇问阮大人。
“自然!”阮夫人率先开口。
阮大人本还有些犹豫,对上自家夫人刀子般的眼神立马附和道:“自然!”
随后转头对许铭说道:“卫国公,本官虽品级小于国公,但如今要查案,还请国公配合本官。”
“阮观,你就不怕本官向皇上弹劾你,治你个擅自阻挠本官家事,以下犯上之罪吗?”许铭怒道。
阮大人面上浮现一抹讥讽的笑:“国公还是关心关心自己该如何向皇上交代今日之事吧。”
许铭脸色已经差到了极点,谁都知道元帝对姓阮的老顽固极为信任,虽然官衔低,但一旦在朝堂上发生什么争执,元帝必会向着阮观,他根本讨不了好处。
阮夫人上前一步:“夫人,国公,小姐公子们,请吧!”
许铭和邓氏无奈,只能阴沉沉地看一眼楚娇,带了些许警告的意味,出去了。
许铭只觉得窝火,这个楚娇一回来家里什么都变了,没几天就受够了窝囊气,现在还被区区一个京兆尹骑到头上作威作福。
邓氏看出许铭的窝火,低声出主意:“国公,不如把柳氏带过来?”
柳氏在手,楚娇也能有些顾忌。
许铭恍然,方才怎么没想到呢,楚娇浑身是刺,那柳氏还不好拿捏吗。
“你去平柳院把柳氏带过来。”许铭吩咐刘姑姑。
“是!”刘姑姑低头疾步离开。
房内,楚娇面上带着笑意,看着许老夫人问道:“我有些好奇,老夫人今早是怎么处罚长姐的?也是用这些刑具吗?”
许老夫人这才意识到楚娇打的什么主意,怒道:“老身怎么处罚你长姐,与你有何干系?”
“同为亲孙女,老夫人不该一碗水端平吗?”楚娇咬重了“亲孙女”三字。
许老夫人心中愈发恼怒:“一个低贱的庶出,你有什么资格和你长姐相比?”
“有没有资格,不是老夫人说了算的,今早您是怎么处罚长姐的?去我院子里抓人的时候长姐是不是在您身边?”楚娇提高了声音。
“三小姐,容本官问一句,这个和今日本官要查的梅娘的案子有什么关系?”阮大人疑惑问道。
“方才长姐一番话可谓是感人肺腑,可是阮大人就不好奇是真是假吗?事情的真相就摆在眼前,一问便知。”
阮观办案无数,这下也明白了,看向老夫人:“请问老夫人今早去抓人的时候,大小姐在不在当场,她是如何知道梅娘险些伤了老夫人的?”
老夫人怒瞪着楚娇不说话。
“请老夫人回答本官的问题。”阮大人步步紧逼。
“若是老夫人不回答,本官这就离开,明日如实上报皇上。”阮大人疾言厉色。
许老夫人闻言有些着急,含糊地道:“错又不在如儿身上,老身责骂了几句也就罢了,去暖芳阁的时候,她自然是在身边的。”最后一句话,许老夫人才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拔高了声音。
可是正乐堂毕竟宽敞,外面哪里听得清楚,也就侍卫们耳力好一些,刚要低声禀报邓氏和许铭,就被出来的楚娇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