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北渊王府,在傅云归出宫不到一个月,瘫痪在床多年的北渊王,北渊王妃代月,郡主傅文芮,公子傅文檀和傅云归就相继死去。
不是没有人怀疑过,楚娇也暗中着人查过,可是没有一丝破绽,找不到一丝漏洞。
没想到害死傅云归的居然是他的生母北渊王妃代月。
代月是西靖王代文亭的堂妹,是老西靖王的兄长的养女,当年是享誉天下的大齐第一美人,就连江沅都只能排在代月后头。
当年在西靖王府求亲的人都快踏破了门槛,元帝也有心为太子求娶,可是太子与江沅琴瑟和鸣,代月心高气傲,又不愿嫁与名不正言不顺的端王和睿王,最后选择了世袭的北渊王傅洛。
傅文芮和傅文檀是双生兄妹,小傅云归三岁,傅洛外出征战,代月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北渊王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回来没多久就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了。
半年后傅文芮兄妹出生,而北渊王这一昏迷就是十几年。
沉默半晌,楚娇察觉到掌心有一点湿意。
傅云归低低地道:“我出宫回家的时候,父亲的尸身已经凉透了,我没能查出他的死因,但我知道绝对不是因伤昏迷。”
“北渊王不是你出宫后去世的吗?”
“不是,我回家后见到的就是父亲的尸身。”
傅云归的声音有些哽咽。
“和王妃有关?”楚娇问。
傅云归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总觉得父亲的死和她脱不开关系。”
楚娇想要知道北渊王府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想起傅云归方才眼中的痛苦之色,又不由自主地沉默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傅云归如墨的黑发。
“她给我下了毒,我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她把唯一的一瓶解药毁了,我杀了傅文芮和傅文檀,她自裁了。”傅云归良久之后才低声接着说道。
淡淡的语气之下,全都是隐忍的痛苦。
“你现在可以不说。”楚娇难得地放缓了声音,任由傅云归的脸埋在自己的掌心中,由眼泪一点点湿润了手掌。
“你在关心我吗?”傅云归忽然抬起头,一双黑眸发亮,望着楚娇。
楚娇迟疑片刻,她的心思在二人之间已经不是秘密了,想了想,眼中出现一抹坚定之色,翻手反握住傅云归宽大的手掌。
“傅云归,我承认我心底一直都有这样一份心思,可是前世我无法诉之于口,今生我也不知道日后会是怎样,我无法给你什么承诺,但是现在,这份牵绊,我还是无法忽视。”
傅云归笑了笑,眼中的痛苦之色淡了些,握紧了楚娇的手:“你真的同其他女子不一样。”
“为帝者,就要镇得住朝堂,镇得住天下嘛,若是一副小女儿姿态,我也坐不稳那帝位。”楚娇淡然地道。
傅云归轻笑一声:“我以为过了这么多年,我不会再疼了,可是近日想起,还是时常痛得不能自已。”
“傅文芮和傅文檀不是我父王的孩子,她偏爱她们两个,也一直有意让傅文檀来做这北渊王世子。”
傅云归的声音轻飘飘的。
楚娇拧眉:“原来是这样,那他们的生父是谁?”
“我没能查得出来。”
“那你还要继续查吗?”楚娇问。
傅云归点头:“要查,前世我死于她手,生恩已经还尽,我不能再让父亲出事。”
楚娇的神情也严肃起来:“前世我总觉得西靖王不对劲,他应该从前和楚景临有过往来,可是我查不到证据,她既然是西靖王府的人,那西靖王府总该有人知道内情,再不济,也该有一丝线索才是。”
“最近京城风声鹤唳,许家接连出事,太子亲事又是潦草定案,再加上你和你母亲的容貌太过相似,有不少人都在蠢蠢欲动,我最近不能轻易出手。”
楚娇点头:“我们重生,许多事情也发生了变化,前世楚景临父子回京的时间是在一年之后,我回来后一直忙着许家的事,倒是疏忽了派人前去南郡五州查探。”
“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了,如今已经将近一月,最迟半个月内就会有消息。”傅云归说道。
楚娇点头:“那就好,比起楚景临,许家的事情是在算不上什么,若是有必要,我需得快刀斩乱麻,将许家尽快解决,恢复身份。”
随后又想到什么,问道:“那北渊王府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傅云归直视着楚娇的眼睛:“等你的及笄礼过了,我再着手布局。”
“你查到了许家的动静?”楚娇凑近傅云归。
傅云归眸中一道寒意闪过:“许家已经派人请邓氏一家前来观礼了,你的及笄礼一定不会太平。”
“他们打的无非就是毁我清白名声,割裂我与南柏王府的交情往来的主意罢了。”楚娇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
傅云归浅浅一笑:“到时候,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惊喜?”
“嗯!”
“你做了什么?”
“既然是惊喜,又怎么能提前透露呢?”傅云归放开紧握着的手,凑近了楚娇,低低地道,“娇娇,我不会让旁人有一点伤害到你的机会。”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楚娇的耳畔,楚娇想起什么,耳朵霎时变得通红,羞恼地推开傅云归。
傅云归低低笑了一声,眉眼弯弯,如玉的面容在烛光映衬下多了一点暧昧和朦胧,可是那双眼比烛光还要亮,仿佛一道光箭,直直地穿透楚娇的心房,荡起一丝涟漪。
楚娇看着这双此刻如狐狸一般魅惑的眼睛,鬼使神差地问道:“我的及笄礼,你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