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书笑了笑:“您放心,司棋的情况现在一天比一天好,说话越来越清晰,现在的身手也非常敏捷,可以好好地保护小姐。”
丹娘闻言心下轻松了些:“那就好。”
送许月柔到了月季院,司书就离开了。
次日,聚银街……
每日早晨就开始人潮拥挤,各小贩一早便出摊了,瓜果新鲜着,包子和馒头都刚出笼,热腾腾地散发着白气,整条街山都是面点早点的香味。
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地响在整条街上,俨然一副国泰民安的景象。
忽然间,从街巷的尽头步履蹒跚地跑出来一个衣衫破烂,满身伤痕的男人。
他的头发打着结,身上新伤夹杂着旧伤,血迹斑斑,有的伤口已经同衣服长在了一起。
男人面色惨白,嘴唇发白干裂,眼里死气沉沉,顺着热闹的街道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周围的人满都是惊讶的目光,不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路。
男人跌跌撞撞走到街道中间,浑浊的眼睛忽然抬头看向了身侧店铺高大的牌匾。
突然便手脚发抖,眼里带着极大的惊吓跌坐在地,方才还一副瘦弱不堪,虚弱无力的模样,此时却像突然有了力气,不断地向后缩去,全身战栗,直到缩到一个摊子底下,颤抖着躲了进去。
街上的人都在看着他,议论纷纷。
有人上前询问,帘子下面却毫无回应,当人想要掀开帘子一探究竟时,帘子里便会传来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让许多人心生寒意,再不敢上前。
就在这时,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走近摊子,抬眼看了看对面高大的牌匾,眉头轻皱。
对面是生财钱庄,极少有人知道钱庄的背景,但是常见达官贵人往来,猜也猜得到这背后一定有朝廷中的大员做主。
中年男人身后只跟着一个小厮。
他躬下腰沉声问:“你是何人,为何会满身是伤地出现在这里?”
里面没有回应。
男人等了片刻,继续道:“我是大理寺卿手底下的官员,若是你有什么冤情上陈,可以禀报于我。”
周围的人听见这话,开始议论纷纷。
都知道大理寺卿是已经做了三十多年的施大人,施大人刚正不阿,在朝中颇受百官尊敬拥戴,施大人是京兆尹阮大人的师父。
“居然是大理寺卿手底下的人。”有人说道。
“可是这个时候百官不是都在上朝吗?”有人问。
“咳,上朝的都是品级相当的大官,否则各个府邸那么多官,那朝阳殿哪里装得下。”有人笑道。
“这个人瞧着怪可怜的,幸亏遇上了大理寺的人,不然都不知道会死在哪里。”
“那可不一定,我听亲戚说啊,这生财钱庄背后的人可是跟大理寺有关系,你看他走到钱庄门口就变成了这样,说不定就跟这个钱庄有关。”有人说出了大多数人都不敢说的话。
前面的中年男人却恍若未闻,继续低身试图和帘子底下的人沟通。
等了将近一柱香的时间,众人都未再见帘子底下有动静,有人觉得扫兴,便三三两两离开了。
而前面的中年男人却耐心不减。
就在人们即将散去之时,帘子底下却突然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上也是布满了伤痕,整只手干枯如柴,呈现一种黑棕色,看着及其可怖。
周遭有人惊叫了一声,便顿时吸引来了众多视线。
众人循着尖叫者的视线看去,也都瞧见了这只手,便一个个又不由自主地停下来观看。
又过了片刻,帘子底下的人吃力地爬了出来,众人这才看清他的脸,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咂舌声,有小孩子竟然是被吓得哭出声,吓得身旁的大人连忙捂住孩子的嘴。
此人骨瘦如柴,两眼凹陷,宛如一副骨架,若非眼睛里还带着一丝恐惧的光芒,只怕都要是认为他是个死人,或者是一具干尸。
男人哀求的眼光看向中年男人,随后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抓住男人的衣袍,一张嘴,嘴里竟然是黑漆漆一片,他没有舌头。
他只会啊啊啊地喊叫,紧紧地抓住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见状,便吩咐小厮赶了一辆马车来,随后便将男人扶上马车,往大理寺的方向驶去。
此时街头的鱼香楼三楼包间中,楚娇正在抿茶,江葵和司棋好奇地张望着街上的情景,司琴和司书则安安静静地坐在桌边吃早饭。
司棋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一时间包子一样的小脸乐开了花,呲着牙笑着,时不时还要抓住晃一晃江葵的衣角。
江葵没顾得上司棋,低声问楚娇:“小姐,您怎么知道邓家钱庄有问题啊?”
楚娇淡淡道:“一个大理寺小官,却容得下邓韧吃喝嫖赌胡作非为,偏偏明面上又查不出什么大笔进账,说没问题谁也不信。大理寺卿早就注意到了,可是查不出证据,这下把证据送到他手上,就看他怎么办了。”
邓家主邓由一向仗着有卫国公府撑腰,不把施大人放在眼里,大理寺已经有许多人看他不爽了,处处挑错。
奈何邓由脸皮厚,耍无赖,时不时就要把许铭搬出来压他们一番。
到今日也没能把邓由怎么样。
“会死。”司棋蹦出来两个字。
江葵捏了捏司棋白嫩的脸:“你这个小丫头,说是不懂事理,这个时候倒是知道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