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娇淡淡地看着许月蓉眼中藏不下去的喜色,又看了一眼她身边的西靖王。
喜服衬人,可是西靖王却没有新婚的喜悦,他的笑容一直恰到好处,眼底也波澜不惊。
早在傅云归告诉她北渊王妃的秘密之后,她就去查了北渊王妃。
代月是老西靖王兄长的女儿,兄长自小走失,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了代月。
兄长将养父祖上积下的产业挥霍一空,带着年纪尚小的代月赶赴京城投奔西靖王府。
幼年的代月粉雕玉琢,一双眼睛如夜明珠一般亮的下人,尚小就已经有了美人坯子的征兆。
那时的西靖王妃膝下只有一个世子,老西靖王子嗣单薄,只有两个儿子,代行的生母原本是一个贫家卖身葬父的女子,只因美貌被老西靖王看中带回府中做了个通房,怀孕后被升为美人,生下代行后被立为侧妃。
老西靖王妃看中了可爱的代月,留下了代月,给了她爹娘一笔钱打发走了。
代月也没个郡主的名分,只是住在西靖王府,但是很得西靖王夫妇疼爱。
代行的长兄代宴也很喜欢代月,可是西靖王夫妇留下代月是要她去做太子妃,进宫的。
代月和代宴,代行关系都很好,只是代宴代行兄弟二人却不似表面那般兄友弟恭。
代宴在十九岁那年意外死了,代行那年十八岁,被立为世子,老西靖王妃去世。
先太子娶了南柏王府郡主后,代月被北渊王傅寻求娶,不到一年二人便成婚了,随后便有了傅云归。
楚娇不知道许月如是用了代行的什么软肋让许月蓉获得代行宠爱的,这其中一定有她没查到的事。
不过老西靖王死后,代行和代月至今再无往来,这就有些奇怪了。
楚娇觉得,傅文檀和傅文芮的身世,代行一定知情。
那么代行为什么会留下一无是处的许月蓉呢。
董芸此时问道:“四小姐,到了边境,身边只有一个丫头可不够,可需要从府中挑些人过去?”
许月蓉看向西靖王,似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不必了,小蓉儿带个贴身丫头就是,王府人多,到了再挑些称心的奴才也不迟。”西靖王缓缓道。
董芸点点头。
许铭又叫过来丫头秋环,嘱咐道:“到了那边,要好好照顾小姐和姑爷,若是小姐出了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
秋环战战兢兢道:“是,老爷。”
董芸眼尖地看到秋环额头上的红肿,关切道:“秋环,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许月蓉心疼地道:“那日晚上我做了噩梦被吓醒,秋环担心我得紧,进来的时候摔到了,这头就磕在桌角上了。”
秋环低声道:“是这样的。”
董芸叹口气:“忠心护主是好,还得放聪明麻利些。”
“夫人教训的是。”秋环又是一礼。
“今日叫府医看看。”
“不必了父亲,秋环没什么大碍,我找了些好药给她涂,就是最近迟钝了些,过段日子就会好的。”许月蓉道。
许铭点点头,没再说话。
这一场婚事没有在京城掀起半点水花,第三日,许月蓉就跟着西靖王离开了京城,走的时候西靖王身边只有她一个女子。
许铭又是这般那般地嘱咐了一通,才在城墙上望着远行的队伍离开。
这时才有人知道安平爵竟然不声不响地把女儿嫁出去了,还是给了西靖王,做了西靖王侧妃。
“安平爵好福气啊,许四小姐这下可是飞上枝头了。”邱侍郎酸溜溜地道。
许铭闻言挺直了胸膛,瞥了他一眼:“可别这么说,我们大户人家,那讲的是儿女的缘分,不像某些人,把儿女婚事当做交易一般,我家四姑娘聪明能干,到底是王爷有福气还是姑娘有福气,那可说不准。”
一席话惹来众多官员频频侧目。
阮大人冷哼一声:“本官倒是不知安平爵何时爱女至此了,想当初,四姑娘受伤了,安平爵可是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呢。”
许铭却理直气壮:“阮大人只看到本官无动于衷,殊不知本官当时也是痛彻心扉,只是孩子做错了,就得受罚,就得改。”
阮大人知道许铭是个什么德行,冷哼一声便不再多言。
这几日傅云归不知在忙什么,楚娇睡下的时候他还没来,早上醒来却能感受到被子里的余温,鼻尖还萦绕着清冷的莲香。
送走了许月蓉和西靖王,安平爵府又归于平静了。
晚上,楚娇正在用膳,傅云归就翻窗进来了,对于此举楚娇已经习以为常了,司琴默默出去添了副碗筷进来,随后几个丫头都出门去,关好了门。
“你这些日子很忙?”楚娇问。
“春猎在即,皇上安排了许多事情做,忙了些。”傅云归说着为楚娇盛好一碗汤。
“春猎在什么时候?”
“三月初三。”
“还有一个多月,为何如此紧张?”
“春猎连着祈福节,我估计端王父子在春猎之后就能到京城。”
“这回倒是做足了戏。”楚娇冷笑一声。
“说是端王生了怪疾要回京,以楚景临的谨慎,自然要把事情做周全了。”
“你可查清楚了楚景临为何会提前回京?”楚娇问道。
傅云归脸色有些凝重,放下筷子:“楚景临在京城和边军羽翼尚不丰满,匆匆回京一定是因为京城中出现了不可控制的局面。他身边的人太紧了,围地如铁桶一般,根本没法打探到消息。最近京城发生的大事只有锁春楼,我摸着锁春楼的线去查,也没查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猜,他回来十有八九是因为锁春楼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