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陈婆目光已近呆滞,她颤声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除了许家的主子和我,没有人知道了。”
楚娇看着她,有规律地敲着桌子:“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了。”
陈婆突然想起方才在家中,楚娇说的是她总会有办法找到证据,而不是总会有办法查清真相,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不仅是陈婆,赵岁烟和江瑜也有同样的疑问,楚娇沉吟片刻:“我回京之前被庄子上的管事打的几乎没了气,我昏迷了三天,做了很长的梦,梦见我娘,她与我说的。”
“你如今伤可好些了?”赵岁烟急急地问。
楚娇点点头:“都好了。”
江瑜一拍桌子怒道:“许家人也太无耻了,亏我把楚晚临当做弟弟一直支持他。”
赵岁烟给了江瑜一个眼神,示意他冷静些,对陈婆说道:“回答方才的问题,许家人对太子妃动手了?”
陈婆伏在地上,颤抖着回答:“是,是徐姑姑对先太子妃说,生下的孩子已经没气了,先太子妃,一口,气,没能上来,就……”
“是徐姑姑吗?”楚娇挑眉。
江瑜闻言一把抽出一旁的长剑指着她:“说!”
陈婆眼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声音死寂地道:“是我,我是被逼的,我也不想这么做。”
她拼命地磕头:“我都交代了,都交代了,王妃饶命,公主饶命,世子饶命……”
“咚,咚,咚……”她的额头很快就开始出血。
楚娇起身按下江瑜手中的剑,冷声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和你的儿子,必须有一人来偿命。”
陈婆绝望地看着三人,最终颓然地低下头:“公主,饶了我的儿子吧,我愿意偿命。”
江瑜要动手,却被赵岁烟制止:“等等,先将她关进地牢,来日真相大白之时,她还得做人证。”
江瑜喊人进来将陈婆拉了下去。
赵岁烟握住楚娇的手:“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王妃,我需要南柏王府的帮助。”楚娇勉强笑笑,随后正色道。
“还叫王妃呢。”赵岁烟嗔怪道。
楚娇眼眶微红,笑了笑,才小声叫道:“舅母。”
“南柏王府帮你,天经地义,千万不要客气。”江瑜笑了笑。
“对,今日宫中之事,我也略有耳闻,是不是许家人想要让你嫁给太子,让许家真正拥有皇室血统?”
楚娇点头。
“那现在计划生变,你在许家岂不是举步维艰?”
“母妃,表妹在许家本就举步维艰。”江瑜提醒。
“这倒是。”赵岁烟脸色严肃,陷入沉思:“总得找个合适的理由才是。”
“这样,明日让璃儿往许家投个拜帖,然后你同她一起回来,你与你娘相像,公公如今神志不清,将你错认成你娘的女儿也没有人会怀疑,如此一来,许家必定要有所顾忌。”
“母妃这个主意不错,表妹觉得如何?”
“嗯,但是,还是把真相告诉外祖母吧。”楚娇说。
“这是自然,你舅舅还有一个月就回来了,到时候也告诉他。”赵岁烟摸了摸她的头。
“舅母,我想让您帮我救一个人。”
“是谁,在哪儿?我亲自去。”赵岁烟毫不犹豫地说。
“舅母只需要派些人去就好。”楚娇拿来笔墨,在纸上写下一个地方。
冀州城外一个叫河庄的村子,有一位女大夫姓裘,楚娇有时被钱姑姑虐待,不给请大夫,都是司琴去求她看病,裘大夫不收诊金,还会给她送一些为别家看诊时剩下的补药。
她有个女儿在五岁时走失了,其实是在离医馆不远的一个地窖中,被一个巫医做成了药人试毒,在楚娇回京一年后裘大夫才偶然间发现女儿小棋的踪迹,来到京城求她。
可那时已经太晚了,小棋神志不清,不知饥寒疼痛,只知道杀人,裘大夫费尽力气,小棋刚开始认人的时候裘大夫去世了,之后她便一直将小棋留在身边,赐名司棋。
后来她平叛之时,司棋死在了战场上,尸骨无存。
“这是?”
“这个庄子里的裘大夫于我有恩,救下她们以后,可以让她们自行选择,是来京城找我,还是就留在河庄。”楚娇道。
赵岁烟点点头,眉宇间满是心疼之色:“你有任何需要,尽管来南柏王府,无论皇上会不会认你,南柏王府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楚娇闻言,唇角微翘:“谢谢舅母,谢谢表兄。我今日是偷偷出来的,还不知道国公府怎么样了,我得先回去了。”
赵岁烟点点头,江瑜派人护送楚娇回到了国公府。
司书也刚回来,司琴和寻姑姑都没睡。
“小姐。”楚娇刚进门司书就迎了上来。
“怎么样?”
“大小姐情绪一直很低落,大夫人哭着说会想办法,国公爷说事已至此已经无计可施了。”
“大小姐可还有说些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