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特地派人过来叮嘱,明日早上让她好好休息,再去兰秀宫用早膳。
楚娇的一应规制全部换成了公主规制,衣物首饰留下了些,其余的全部送给了司琴三人。
次日一早,任嬷嬷就来叫楚娇起床了。
楚娇还没睡醒,困得眼睛直打架。
她嘟囔抱怨道:“任嬷嬷,淑妃娘娘都说了,今日可以晚些去。”
任嬷嬷给楚娇梳头发,司琴便站在一旁看着学习。
任嬷嬷语重心长地道:“我的公主啊,您回来了,今日各宫娘娘都要去兰秀宫看热闹了,淑妃娘娘传话那是做给外面看的,皇上觉得她慈爱,外面的人道她体恤晚辈,但您若是去的晚了,只恐落人话柄。”
楚娇困得睁不开眼睛:“明白是明白,可是我……本宫实在是太困了。”
“公主,奴婢给您准备了一碗温汤,您喝了清醒清醒,润润嗓子。”司书进来。
这是第一次以公主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任嬷嬷碎碎念念道:“方才老奴打发司书出去瞧了一圈,据说好些命妇都带着千金进宫来了,公主可千万不能落了下风。”
任嬷嬷选了一圈,最后选了一件蓝白色的宫装,上衣是清透的浅蓝,白色的衣襟绣的流藤卷枝花草,宽大的衣袖上绣着丹鸟衔花,一件自上而下由白变蓝的曳地长裙,以裙色本身为背景绣上了几只啄水仙鹤,外面是一件朦胧的水银斗篷,看着清冷仙气,庄重又不至于太过夸张。
“嬷嬷,这一身会不会太过淡雅了?”司琴问道。
任嬷嬷摇头:“这样便刚好,公主回宫,一下子从一个小门千金变成了皇室公主,今日也不是正式场合,若是太过招摇,只恐那些小人会说三道四,揪着冀州短板不放。”
“如此淡雅,即是公主处变不惊,端庄大气的心境。”司琴和寻嬷嬷皆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最后司琴拿来一顶蓝宝石长流苏发冠,与衣着极为相配。
司书备的是一碗清淡的银耳羹,待为楚娇收拾打扮妥帖,楚娇便坐上步辇前往兰秀宫。
楚娇刚走到兰秀宫大门就听见里面有欢声笑语传来。
孙嬷嬷侯在门口,见了步辇就到了淑妃跟前,此刻兰秀宫中煞是热闹,江璃三人来了,秦落柔,代音儿,文娇莹也来了。
就连杨青思也被带进了宫。
“永安公主到——!”门口的太监高声喊着。
众命妇和千金们纷纷跪下行礼:“参见永安公主!”
楚娇微笑着上前给淑妃行礼:“见过淑妃娘娘,永安给淑妃娘娘请安。”
淑妃面上也是微笑:“永安有心了,快起来吧。”
“谢娘娘。”
随后又对殿內众人道:“诸位夫人小姐请起。”
众人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楚娇环视一周,代音儿脸上还是不屑,文娇莹似乎是被淑妃警告过了,此刻面上带笑,眼中却都是嫉妒和愤恨。
“永安,还没用早饭吧?”
楚娇坐在淑妃身旁:“还没,淑妃娘娘差人送信,让永安来兰秀宫用膳,永安便来蹭饭了。”
淑妃笑道:“本宫也没料到今日有这么多人来,起先备的饭不够,已经吩咐御膳房做了,你且先等等,本宫备了些点心,大家先垫垫。”
话音落下,便有宫女将点心端了上来。
江璃开心地道:“表姐,你今日打扮的真好看。”
楚娇笑道:“我就只道你喜欢这等做工,早叫人给你备下了,还有思静和瑾禾,也为你们准备了礼物,一会儿,随我去凤悠台坐坐,顺便拿了礼物再回去。”
三人齐声道:“多谢公主。”
秦落柔笑道:“公主殿下处变不惊,潇洒自如,倒叫我等惭愧。”
楚娇笑了笑:“秦小姐不必妄自菲薄,本宫这也是吃了几年苦练出来的心境,不如秦小姐来得有大家风范。”
任嬷嬷满意地点头,旁人这下便是想抓话柄也抓不住了,她主动提起冀州往事,却只以“吃苦”二字轻轻带过,是磨炼了心境,旁的大家闺秀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还说得她是市井乡民气呢。
秦落柔掩唇而笑:“公主真会说笑,臣女这是大家风范,公主磨炼出来的可是睥睨天下的气度。”
楚娇笑笑:“秦小姐谬赞了,当不得睥睨天下,不过是多见了些世事。”
文娇莹笑道:“听闻冀州那处庄子每年收成极好,公主可亲身下地体验过?”
淑妃闻言狠狠瞪了一眼文娇莹。
文娇莹此刻却已经被嫉妒攻占了心,哪里看得见淑妃的颜色。
楚娇自然知晓她的意思,笑道:“自然是下过的,从种子撒进地里,悉心照料,到最后流向各地,端上餐桌,虽不说熟悉,但也清楚,也就是那时懂得了自视甚高要不得。”
“毕竟吃进嘴里的东西,也都是乡民辛苦劳作种出来的,我十指不沾阳春水,曾经却还觉得做事的人卑贱,实在是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