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临将夏瑾禾揽进怀中:“父王说,我娘是个很温柔的人,当初生下我和大哥,难产死去的。”
“后来,母妃进府时,我和大哥都已经不小了,母妃待我们也很好,时常让我们去祭拜娘亲。”
两人说了会儿话,房中的灯就灭了。
次日清晨,向嬷嬷一早就来叫夫妇两个起床了。
今早要去给元帝奉茶,还有各宫嫔妃拜见,事情多着呢。
夏瑾禾换上棠梨色的彩绣鱼纹宫装,戴上金紫百珠高冠,衬得她肤若白雪,温柔端庄,楚墨临也是一身棠梨色锦衣,二人十分登对。
坐在步辇上,夏瑾禾有些紧张,楚墨临握住夏瑾禾的手,微微一笑,让她轻松了不少。
元帝遣人传旨,让新人去兰秀宫请安,夫妇二人到兰秀宫时候,就见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楚墨临牵着夏瑾禾进去,夏瑾禾看见楚娇正坐在元帝身边,朝着她笑了笑。
两边坐着一些嫔妃,淑妃坐在元帝左边。
“孙儿(孙媳妇)见过皇祖父,给皇祖父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
元帝笑着:“起身吧!”
淑妃笑道:“皇上您瞧,这两个孩子多登对啊,墨临从方才就一直拉着皇孙妃的手不肯松开。”
两人笑着低头,夏瑾禾有些脸红。
接着夏瑾禾给元帝奉茶。
元帝接下茶水,喝了一口,便让人给夫妇二人赐座。
来的嫔妃不少,若是给淑妃敬茶,其他人便也得敬茶,否则只会闹得难看,夏瑾禾心如明镜,心中轻松不少。
淑妃淡淡笑着,看不出喜怒。
盈昭仪笑说:“这年轻就是好啊,看到二皇孙妃,就想起我年轻的时候,眼中也这样灵动。”
王婕妤笑道:“当初嫔妾进宫之时,初见盈姐姐,眉眼灵动,十分仰慕呢。”
淑妃笑道:“一转眼,我们也老了,一个赛一个不争气,未能给皇上生下皇子公主,如今皇孙妃嫁给墨临,可要早早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
夏瑾禾起身行礼:“是,孙媳谨记各位娘娘教诲。”
娴贵嫔也笑道:“二皇孙妃瞧着就是个有福气的人,相信陛下不久后就能抱上曾孙了。”
元帝点点头,颇为感慨:“宫中许久没有喜事了,这段日子,先是娇娇回宫,后是墨临娶妻,再接着娇娇也要成亲了,宫里是越来越热闹了。”
淑妃笑道:“这要是再来个曾孙,曾外孙,皇上可就有的忙了。”
盈昭仪“咦”了一声道:“嫔妾听闻淑妃娘娘的侄孙女尚未婚嫁,如今二皇孙已然迎了正妻进府,倒是文小姐还没着落。”
淑妃的看了元帝一眼,有些为难:“这,那丫头任性调皮,让她爹娘和本宫也很是头疼。”
王婕妤笑道:“任性调皮,说明家中是极疼爱的,文小姐天真活泼,倒是叫嫔妾时常羡慕。”
元帝冷眼看着几个女人在下面你一句我一句,面色平淡,他怎么会不知道她们的心思。
今日墨临夫妇第一次来拜见他,这么多嫔妃来了兰秀宫凑热闹,凑热闹就凑热闹吧,还非得提文家那个糟心货,这是摆明了想让文家那个去给墨临当侧妃。
如今楚晚临身在证道司,大皇孙楚舟临又是个贪玩的性子,不喜欢朝堂纷争,想必她们是认为这天下迟早是墨临的了。
这几个妃嫔平日就和淑妃走得近,一直安安分分的,可偏偏今日当着新婚夫妇的面提这种事情,分明就是给夏瑾禾添堵。
可是淑妃在宫中陪伴他多年,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这只怕是故意让他察觉的,她不好意思直接为文家求这个恩赐,便用了这种恶心人的法子。
再看看夏瑾禾,微笑着坐在楚墨临身边,一言不发,听着长辈们叙话,冷静矜持,面上没有丝毫慌乱,本就满意这个夏家嫡女,如今看来,还真是适合墨临。
想到这里,元帝冷声道:“文家确实把那丫头惯坏了,当初将娇娇推下崖谷,这哪是大家闺秀会做的事,照朕看,还不如当初淑妃将她接到宫里来养,也不至于如此无法无天。”
到底陪伴多年,元帝还是给淑妃留了个面子。
淑妃心中一沉,面上不显,愧疚道:“也是臣妾疏忽,这孩子心眼不坏,就是冲动了些,那日不知被谁退下湖,恰巧公主离她最近,这才恨意上了头,如今也是因着这事儿不好说亲。”
说着叹了口气。
楚娇笑道:“当初的事情都是误会,船上人多事杂,再加上文小姐本就心神不宁,不知被谁撞了,便落了湖。此事错不全在文小姐,想进皇家是困难了些,但在京城找个书香门第,还是绰绰有余的。”
淑妃扯了扯嘴角。
元帝笑着点头:“对,娇娇说得没错。”
夏瑾禾笑道:“淑妃娘娘放心,文小姐是娘娘的侄孙女,也就是殿下的妹妹,孙媳一定会为文小姐多加留意的。”
淑妃笑道:“咱们墨临就是有福气,二皇孙妃和公主要好,如今愿意不计前嫌照顾她,本宫就代她的父母谢谢皇孙妃了。”
夏瑾禾听出淑妃话中意思,面色不改:“娘娘言重了,都是姑娘家的打闹,误会解开就好,万不敢当娘娘的谢意,只要文小姐不嫌孙媳多事就好。”
淑妃眼中一暗,若无其事地笑道:“皇孙妃放心,那丫头再敢不知好歹,本宫定当亲自教训她。”
元帝眼中再度浮现出满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