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昀与人私会的消息传出去前。
慕辞循着前世的记忆,找到了正在司钥署当值的宫女采莲。
两人站在昏暗的无人角落,采莲低着头,全身都在发抖。
“公主,当年,是奴婢照顾不周,如今见公主身体康健,奴婢不胜欣喜。”
慕辞一脸认真地回忆道。
“我记得,当年我躺在病榻上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说,‘都要死不死的了,还喝什么补药啊,真是浪费’,所以,你就把那些药膳偷偷喝了呢。
“你还说,‘反正都要死了,这些珠宝也用不着’,然后,你就偷走了我的东西……”
少女那天真的语气,听得采莲头皮发麻。
她将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直视公主的眼睛。
“公主,奴婢当年已经被华裳公主严惩过了,这么多年过去,奴婢一直本本分分,您……您还没消气的话……”
提起华裳皇姐,慕辞又有些难过了。
“是啊,华裳皇姐心善,只打了你几十板子,并无权要你的性命。
“不过,仅仅几十板子,我怎么能消气呢?
“你难道忘了,你还打过我巴掌呢。你以为我昏迷不醒,拿我撒气了吧?
“还带着男人去我的寝殿,让他欺负我,对吧?”
采莲一听这话,脸色煞白。
她以为,公主当时年纪小,早就忘了这些事。
而且当年,公主也没对华裳公主说起这些,为何现在来旧事重提?
慕辞靠近了些,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句。
“你和那男人说,‘公主怎么了,正好,你给检查检查,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破了身,我总觉得她那守宫砂是后来添上的,被关在北凉的军妓营里几个月,怎么可能干干净净,肯定不晓得被多少人碰过了,说不定比我还会呢。’”
采莲越听越恐惧,瞪大了眼睛,满怀不安。
当年的事,她都要忘了,安阳公主怎么还记得这样清楚!
“公主,奴婢罪该万死,公主息怒!”
再说了,当年不是没得手么。
那时,她还以为公主昏睡着,哪知道人居然醒着的啊!
慕辞冷冷一笑。
“阿月死了,你却活着。
“当年死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你还活着?是有人帮你求情了吧?”
采莲没有否认,颤声回道。
“是,是昭阳公主,她见奴婢可怜……”
慕辞哂笑着拆穿她。
“可怜的,又何止你一个呢?
“你当时可是我殿里的婢女呢,父皇把知道那事的人都杀了,殊不知,还有你这条漏网之鱼吧!
“不得不说,你是最聪明的那个,知道大难临头,早早地就去讨好昭阳姐姐,这才保住了一条命,对吧?
“偷盗我的东西,去贴补你宫外的家人,这些年,他们都得了你不少好处吧?多亏了你,你那好赌好色的哥哥得以娶妻生子,你懒惰的爹娘也能日日吃香喝辣,日子过得真舒坦啊,可是,你怎就不知饮水思源呢?”
采莲彻底慌了。
“公主,奴婢不会和任何人提起北凉那件事的,求公主放过奴婢和家人吧!”
她怕安阳公主灭她的口,更怕事发后,家人遭牵连。
除了知晓当年公主沦落北凉军营一事,秽乱后宫、偷盗财物、欺辱公主,桩桩件件加在一块儿,那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极度的恐惧,令她忍不住哭泣。
少女用食指轻抵嘴唇,眸中拂过嗜血的病态。
“嘘,别吵。采莲,你乖乖的,我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待会儿,你去御花园……”
采莲听完她的吩咐后,脸色煞白。
但眼下,已经由不得她做选择了。
……
御花园。
夜深人静,清寂无声。
温瑾昀从东煌殿出来,走至此处,突然被一个宫女挡了路。
那宫女面容秀气,脸色咯白,似乎受到了胁迫。
此人就是司钥署的婢女采莲。
采莲张开双臂,紧咬着下唇,不敢看温瑾昀。
“太傅……奴婢,奴婢有话,想同太傅说。”
温瑾昀眸光温润清明,毫无半分轻视。
“但说无妨。”
他给了她开口的机会。
采莲却越发紧张不安了。
她始终没有勇气直视他,低着头,壮起胆子道。
“太傅,奴婢、奴婢倾慕太傅已久!”
温瑾昀细细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俊美的脸上,毫无半分被冒犯的不悦。
“姑娘的心意,本官已经知晓。
“只是,宫中当值不易,言语稍有疏漏,便有灭顶之灾。
“方才这话,说过便作罢,切不可再提,若让他人听见,有损的,是姑娘的清誉。”
采莲听着他那温和的嗓音,莫名受感。
温太傅不止没有出言羞辱她,还劝她保全自己。
这样的善意,真让她无比愧疚啊。
她紧张得全身僵硬,仍然挡着温瑾昀的去路。
尽管不想伤害这光风霁月的太傅大人,可是,安阳公主抓住了她的把柄,她不得不从啊。
“太傅大人!”采莲突然发出一声吼。
紧接着,她便如将要赴死一般,迅速解开衣带,并以最快的速度褪下衣衫。
温瑾昀立即转身,却仍然保持着他那风轻云淡的态度,脸上没有丝毫怒色。
宫女采莲三下五除二的,就将身上的衣服脱得差不多,上身只剩下一件洗得发白的小衣,下身则余一条勉强及膝的亵裤。
她两只手抱着自己的胸脯,在寒夜中冻得直哆嗦。
“太傅大人,求您看看奴婢吧!”
她嚷着声儿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