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霜鹿怒不可遏地冲慕卿卿质问。
“为什么!公主,你为什么出尔反尔!
“那张纸条,我交给你的时候,你让我保密,可你为什么要把它贴出来!这是为什么啊——”
慕卿卿懵了。
“你……你说什么啊?阮清荷,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你肯定对我有什么误会吧……”
一旁的慕辞也跟着“好心”劝说。
“是啊阮姐姐,有话好说,别动手啊。”
阮清荷气得目眦欲裂。
“你骗我!你骗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血脉偾张,接连两个“骗”字,口水喷了慕卿卿一脸。
慕卿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立马喊人帮忙。
侍读婢女们上前分开两人。
阮清荷一边挣扎,一边恨意十足地怒吼。
“昭阳公主,枉我还以为你是好人。
“枉我这么信任你!
“你竟这么害我——
“你虚伪至极!!!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公主,你好狠哪!!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我就是偷了你的罚抄,你就要毁我至此!你怎么不去找那个写纸条的,你怎么不去找她!!”
最后那句话,让慕卿卿猛地一激灵。
这个疯子!
不是说了,让她保密吗!
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出来!
是想让这些人都看她笑话,笑她也会遭人记恨,还被最好的朋友背叛吗?
慕卿卿正要让人堵上阮清荷的嘴,却不料,阮清荷的语速相当快。
“颜霜鹿!你这卑鄙无耻之人!你别以为公主能护着你……唔!”
最终,她还是被人捂住了嘴。
人群中的颜霜鹿则是满眼的惊愕和无措。
早在看到那张纸条的时候,她就觉得震惊了。
那字迹,竟然和她的一模一样。
怪不得昨天公主那么对她。
原来,真相竟是这样。
可她是无辜的啊!
本来想找慕卿卿先解释清楚,但看见她一直和安阳公主在一起才没找到机会。
而现在,阮清荷又说出这么一番话。
颜霜鹿才慌忙向慕卿卿解释。
“公主,不是我!那纸条不是我写的!你相信……”
慕卿卿根本没心思听颜霜鹿辩解。
方才阮清荷那番话,实实在在地破坏了她完美无缺的形象。
阮清荷竟说她虚伪!
她向来待人真诚,这个词也太侮辱人了!
慕卿卿理了理被阮清荷捏皱的衣襟,心情格外烦躁。
不过,稍一冷静下来,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刚才阮清荷说什么?
那张纸条被张贴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呢。
纸条明明就在……
慕卿卿赶忙摸了摸衣内的口袋。
却惊觉,里头空空如也!
而且,那袋口竟然漏了!
她昨晚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今天本打算拿着那张纸条,去和颜霜鹿好好谈谈。
怎么就这么倒霉。
纸条居然掉了。
还被居心叵测之人捡到,直接张贴出来。
想到还有人这么算计她,慕卿卿就甚是恼火。
但事情已经发生,她已无力改变。
而此时。
慕辞站在不远处,眼中浮现似有若无的笑意。
……
圣上重视女学。
入学擢考作弊,若真要追究彻查,牵涉甚广。
季清涟闻讯后,立即赶来处理此事。
当天,授课正常进行。
唯独昭阳公主、阮清荷和颜霜鹿缺席。
季清涟现在女学内进行审问,若事态真的太严重,才会上报给皇帝。
而现在,她面前的三人各执一词。
阮清荷承认偷盗罚抄,否认入学擢考作弊。
慕卿卿承认拿了那张纸条,也接受了阮清荷的道歉,且表示自己当时很大方,没有追究阮清荷。
但她并不承认,公栏上那张纸条是她贴出来的。
颜霜鹿则什么都没承认。
纸条不是她写的,她也不知道阮清荷作弊的事。
她还极其不合时宜地当面请求慕卿卿的信任,完全不分轻重缓急。
由于牵涉到昭阳公主,此事务必要谨慎处理。
纸条和罚抄的事,暂且放在一边。
最要紧的是,弄清楚阮清荷是否作弊。
季清涟掌管女学,最无法容忍的,便是学子不守诚信。
她的学生,可以考不好,但品性必须毫无瑕疵。
考试作弊,更是读书人的大忌。
兹事体大,季清涟暂时拿不定主意,便找到了温瑾昀。
温瑾昀知晓季清涟的顾虑,安慰她道。
“圣上开办宫中女学,是为女子开学路,眼下容不得任何差池。
“入学擢考出现作弊一事,若龙颜大怒,严查下去,遭牵连者,必定甚广。
“是以,本官认为,此事应当大事化小,首要的是,不能让作弊一事外传,否则必会引起骚乱。”
季清涟深表赞同。
“温太傅所言,句句都是我所想。
“女学的开办,来之不易。
“开设之初,就有不少大臣反对。
“如今,朝中更是有不少双眼睛盯着。
“若是连入学擢考都能作弊,女学定会遭受非议。
“可要是不将作弊之人处置,我实在愧对皇上重托,也愧对古来先贤。求太傅指点迷津。”
紧接着,温瑾昀思索片刻,便想到了个两全的解决之法。
季清涟听了他的法子后,脸上的愁容才慢慢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