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想求父皇,允许儿臣与安阳二人,婚事自由。”
此话一出,皇帝那凝重的神色骤然放松。
他威严十足地望着慕竟泫。
“除此之外,别无所求么。”
慕竟泫点头。
“是,别无所求。儿臣深知,婚姻大事,应当全凭父皇做主,但,儿臣还是想要娶一个真心相爱的女子,哪怕她出身不够高贵,儿臣也想娶她为妻。
“安阳是儿臣最疼爱的皇妹。
“听闻温太傅在征集世家子弟的名册,儿臣不胜惶恐。
“父皇疼爱安阳,此心日月可鉴,但安阳单纯懵懂,儿臣不想她这么早定亲,更想她能寻得一真心人。
“因此,儿臣恳请父皇,允我二人婚事自由。”
皇帝突然朗笑了几声。
“太子,你是在同父皇说笑么,你是东宫之主,真要娶一平民女,那女子如何能当得起太子妃之位?”
话落,皇帝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犀利。
慕竟泫不卑不亢地回道。
“儿臣自知资质浅薄,难当重任。”
他能这么说,皇帝固然是开心的。
皇帝当下更想得到那块将军令,永绝后患。
因此,他答应了慕竟泫的请求,立即拟下圣旨,不许任何人插手太子与安阳公主的婚事。
拿到圣旨后,慕竟泫恭声告退。
皇帝手握将军令,两眼泛着幽光。
还真是意外之喜呢。
他收好令牌,心情甚好地吩咐侍卫。
“来人,传朕的口谕给温瑾昀,为安阳公主物色驸马一事,无需再费心了。”
“遵命。”
实际上,此时,温瑾昀已经从慕竟泫口中知晓这个消息。
……
东宫。
同样是在书房里。
同样是慕竟泫和温瑾昀两人。
不同于那晚,今日的气氛很和谐。
温瑾昀亲自看过那圣旨,免得皇帝在字面上动手脚,故意用有歧义的字眼。
慕竟泫见他如此谨慎,只觉得他有些夸张。
但这件事,确实多亏有温瑾昀献策。
“诚如太傅所料,父皇并不诧异本宫暗中纠集威远军旧部,这足以说明,他早已知晓此事。
“今日献将军令,既以退为进,保住了几位将军,也换来了本宫与安阳的婚事自由,更是暂且打消了父皇对本宫的疑心,可谓是一举多得。
“这杯酒,本宫敬太傅。”
温瑾昀不会娶昭阳,他自然要尽可能地拉拢。
经此一事,他更加确信,与温瑾昀这样的人为敌,是件非常糟糕的事。
他的人被父皇的龙营卫盯上。
龙营卫却被温瑾昀的人盯上。
可怕的不是他温瑾昀黄雀在后,而是他存心坐山观虎斗,只在自己的利益受威胁时,才会出手。
慕竟泫说话时,温瑾昀的注意力一直在那道圣旨上。
再三确认那圣旨没有暗坑后,他才将它收了起来。
慕竟泫敬的酒,他也没有拒绝。
借着此时这平和的气氛,慕竟泫顺势劝道。
“温太傅,感情之事上勉强不来。
“本宫建议,你还是得问过阿辞的意思,若是她已有意中人,你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温瑾昀轻抿了口杯中酒,淡笑道。
“殿下多虑了,公主并不谙此事。”
慕竟泫干笑。
“这样么。既然不懂,那就更难回应你的感情,太傅,这条路,注定会很辛苦,你有这么多的耐心,去陪她一个小姑娘耗么。”
温瑾昀那修长的手指抚过酒樽外壁,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眉眼间深藏柔和的笑意。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任何事,都不是绝对的幸与不幸。
“臣反而很庆幸,公主现在不懂。”
如此,他才有机会亲自教她。
眼看温瑾昀是真栽在了阿辞身上,慕竟泫只能言尽于此。
温瑾昀并未喝太多,只因他还要给公主送午膳。
慕竟泫见他起身要走,故意提醒他。
“阿辞对酒过敏,太傅见她之前,先将酒味散散。”
温瑾昀动作微顿,扫了眼慕竟泫手边的酒壶,又看了眼他面前已经见底的酒樽,眸底有些温凉。
慕竟泫又添上了满满一杯酒,兀自说道。
“听闻太傅千杯不醉,酒量如此好,想必也是好酒之人。
“阿辞不能饮酒,甚至受不了酒味。
“若是每次都要散酒味,长此以往,总会有厌烦的一日,是以,本宫由衷劝太傅……”
温瑾昀谦和有礼地回了句。
“有劳殿下费心。但,千杯不醉只是传闻,臣并不擅饮酒,也不好酒。”
慕竟泫的无奈中,掺杂着浓浓的忧虑。
阿辞若真能够接受温太傅,这未尝不是一段好姻缘。可她若是自始至终都无半点喜爱,那就得让她尽快脱身,以免伤了彼此……
……
女学。
擢考结束后,午睡的学子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