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商叹了一口气,正要教夏乐看谱,演乐台的空间却突然扭曲了起来。只见九韶一个踉跄现身了,跌跌撞撞地跑到了两人的身边,这才堪堪稳住了身子。他扭头,瞧见了宫商手中的戒尺,又看到了泫然欲泣的自家妹妹,连忙上前一步,拱手向宫商行礼道:“晚辈九韶,问宫前辈安。若是小妹顽劣,有何不敬之处,还望前辈多多包涵。”
宫商在心底暗暗叫冤,却也放下了戒尺。拱手,回礼道:“大公子有礼了,不知大公子急急前来,有何指教?”
九韶又看了一眼自家妹妹,正色对他说:“家父听闻宫前辈要来了歌儿的瑶光琴,想来,应当是想要教导一些与乐修相关的知识。小歌儿的修乐近况,韶向来知之甚详,如数家珍,是以家父特地派小子前来,协助前辈对妹妹的教导。”
在心底,他则传音给了夏乐:“刚才阿龙前辈传音给父亲,说前辈要教你修乐,还说你什么都不会,怕是要吃亏了。父亲一急,就急吼吼地招我过去,开了个瞬移术,一掌就推我过来了。你兄长我的背怕是已然青了一块,我都这么舍身来救你了,迟一些,你可得帮我上药啊!”
这是夏乐与九韶第一次在私底传音下说话,也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多的话,一时语塞,竟不知怎么回好。
难怪他出现的样子有些狼狈,竟是被九辩给扔过来的!
见夏乐有些不知所措,九韶又传音道:“哎,你先说说你刚才做了什么惹到了他?你刚才有没有挨打?”
“挨打倒是没有,就是他刚才挺生气的,因为我告诉他说我不会弹琴。”
“原来如此……”
这时,只听见宫商又说道:“九家主所言甚是。对于修乐,吾之所学,不过皮毛,仅仅粗通乐理而已。是以,适才打算请歌儿弹琴,试试此举是否能唤回她身为乐修的修行习惯。若能得大公子相助,自是再好不过。”
“原来如此,”九韶点头,又道:“宫前辈有所不知,妹妹她如今已经忘却了前尘往事,修乐一事,只怕得从头开始。”
宫商挑眉:“竟是一点也不记得?!”
夏乐抢白道:“白纸一张。”
见九韶也对他点了点头,宫商望向了夏乐身上的紫色绣金纹外裳,问道:“竟是连自己的本命之曲也不记得了。”
夏乐一脸“那是个啥玩意儿”的懵懂表情,摇了摇头。
宫商问九韶:“听闻阳律门中人,一生缘定一曲。一旦选定本命之曲,便会将其乐谱以特殊的乐纹绣于外衣之上,时时修习。可有此事?”
九韶点头:“正是。”
这件事是众所周知的,所以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宫商望向夏乐:“小歌儿,你可知道你身上这件衣裳究竟绣的是什么乐曲?”
夏乐低头看向了自己衣服上的金色纹路,她之前就觉得这些金色纹路很是复杂,也特别好看,却不曾知道,这居然是乐谱?
她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身上的各种花纹,好一会儿,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放弃,摆摆手为难道:“师傅舅舅,我看了半天了,真的看不出这是什么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