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吵得不可开交的众人,见箫皇动怒,赶紧下跪连呼不敢。
只听箫皇道:“事已至此,朕已有了计较,既然都是遭奸人算计陷害,六皇子纵然无辜,可阮爱卿的女儿却失了清白,此于女儿家而言等同于性命,为避免祸事发生,朕便封阮爱卿之女为县主,赐婚于六皇子做皇子妃。另封六皇子为安王,赐府邸,择日完婚!”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谁都没想到,争来争去竟是这么个结果。
紧接着便有人乐了。
阮游一心想要做国丈,结果被陛下看穿,借机把他女儿嫁给六皇子,而六皇子看似被封了王爷,却被逐出了宫。
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一旦出宫,再想得到什么特殊消息,想要摸清圣意,那可就难了。
陛下此举,无异于是把六皇子给“流放”了。
果然就听陛下道:“老六,朕赐你安王,就是要你今后恪尽职守,安分守己,懂吗?”
楚煜何尝不明白其中意思,他脸色泛白,压下心底恐慌,抿着嘴唇领旨谢恩。
“儿臣叩谢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厢尚在愣神的阮游终于回神,他不可置信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小女怎能嫁给他这个——”
“怎么?”箫皇冷笑一声,打断他的废话,“阮尚书当真觉得朕的儿子配不上你的女儿?”
一听这话,阮尚书顿时如梦初醒,明白自己说了什么浑话之后,吓得腿都软了,连呼不敢。
只能叩头谢恩。
“至于究竟是谁在背后栽赃陷害,务必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届时……”箫皇阴狠的语气满是残忍,“格杀勿论!”
简简单单四个字,吓得众人心惊胆战。
大殿闹剧散去之后,皇后看到江妩,把她唤住,笑道:“果然还是你的法子好使,陛下果真平了怒火。”
原来是江妩方才叫人给皇后传话,把阮惜文赐给楚煜的,皇后聪慧,瞬间明白了江妩的意思。
“娘娘折煞臣女了,臣女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就算臣女不说,您也知道该如何处置。”
见江妩这般懂事,皇后愈发喜欢她。
“不过本宫很是意外,你竟然能冰释前嫌,帮六皇子一把,你这种以德报怨的好品德,值得所有人学习。”
江妩甜甜一笑:“臣女帮六皇子,主要是不想看您为难。”
皇后明白江妩的意思,愈发感叹:“真是难为你了。”
说罢将自己的手炉赏给江妩:“今日天寒,你的手炉怕都凉了,你身子不好,用本宫的吧!”
结果才把手炉递出去,就看到江妩手中已经有了。
只是那花纹更为肃穆大气,蕴含逼仄,一瞧就知是男子之物。
皇后满是惊讶:“这手炉……”
不是摄政王的么?
皇后看向江妩,视线在她脸上顿了半晌,像是明白什么,忽然笑了。
“他的物件从不叫旁人沾染半分,你还是头一个呢!看来他对你真的不同。”
江妩想要解释什么,可想起之前秦凌霜的反应,觉得自己说得越多,听在旁人耳里只会是欲盖弥彰。
索性还是闭上嘴巴。
皇后娘娘当她默认,愈发高兴:“先前只听他说有了心仪姑娘,本宫思虑许久都不得其法,今日终于明白了。怪不得是他瞧上的人,这眼光真是独到,是个慧眼识珠的!”
面对皇后娘娘的热情,江妩只能露出一个尴尬而不是礼貌的微笑。
这厢阮惜文和楚煜被人下药有了肌肤之亲,又被陛下赐婚的消息传到苏晚晴的耳里时,她正和贺楠香陪着六公主玩呢!
六公主楚南烟乃良妃之女,而良妃又是阮惜文的姑姑,这厢苏晚晴才和阮惜文搭上关系,就凭借阮惜文给的玉佩搭上了良妃这条线。
楚南烟和七公主楚若璃同样大,只不过比楚若璃大三个月而已。
便很快就和苏晚晴玩到一起。
是以宫人来报阮惜文和楚煜被人设计陷害,有了肌肤之亲,又被陛下赐婚时,惊得苏晚晴直接打翻了手中茶盏。
还不等那宫人开口,苏晚晴就失声喊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六皇子和阮姐姐?不应该——”是江妩和容暄吗?
意识到自己还在良妃宫中,又堪堪止住话题。
“定是你听错了是不是!”苏晚晴疾言厉色。
宫人被苏晚晴吓得跪在地上:“此事千真万确,奴婢不敢撒谎啊!”
良妃瞥了一眼苏晚晴,这才问宫人:“惜儿现下何处?可有受伤?”
宫人回道:“阮小姐清醒后意欲寻死,被尚书大人拦下,皇后娘娘体恤阮小姐,便命宫人先送阮夫人和阮小姐回府了。”
“我就知道,这丫头性子刚烈,此事一出,定会寻短见!”良妃问,“陛下还说什么没有?既说是被奸人陷害,可有抓到凶手?”
“陛下心疼阮小姐遭遇,已经封了阮小姐为县主。至于凶手暂时尚未抓到,不过陛下已经命人严查,娘娘不必担忧,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回过神的苏晚晴不死心问道:“还有旁人吗?可还有谁也被算计了?”
那宫人不知苏晚晴为何有此一问,只当她关心旁人,便如实回答:“索性发现及时,再无其他人受伤。”
苏晚晴还想说什么,良妃便已经挥手叫宫人下去了。
空气瞬间陷入寂静。
六公主知道自己表姐失了清白,也愣在原地,不知说什么好。
苏晚晴更是又惊又慌,脑子一片空白。
还不等她想明白,就听良妃低声哭泣起来。
“母亲您怎么了?”六公主吓了一跳,连忙安慰道,“您别哭啊!”
“你表姐马上要定亲了,都交换了庚帖,就等八字一合,对方上门来提亲,结果……结果却出了这等事情。”良妃泣不成声,“她向来刚烈,定会以死明志,可此事又被捅到陛下面前,若是再寻短见只怕会连累整个阮家,你叫她怎么活啊!她对六皇子根本无意,如今却阴差阳错要把两个根本不认识的人给绑到一块去……这不比杀了她还难受吗?”
六公主如何不明白其中道理,只是木已成舟,只能顺从皇命。
见良妃伤心不已,苏晚晴也扯了扯嘴角,僵硬笑道:“是啊娘娘,这也算是件……好事。”
最后两个字,像是硬生生从牙缝挤出来一样。
良妃只是以帕掩面,止不住地哭。
苏晚晴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继续说道:“何况阮姐姐端庄贤淑,若是由她做六皇子的正妃,反而是我的荣幸和福气,臣女明白世事无常的道理,也知道一切皆是缘分,娘娘且放心,到时候我定会拿出十二分的诚意尊敬爱护阮姐姐的!”
良妃叹了口气:“你这孩子,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只可惜她对六皇子无意啊,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