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失踪,身边內侍自杀的消息不胫而走。
陛下震怒不已,命人严查。
可是翻遍了整个皇宫都不见太子踪影。
最后还是皇后委婉提醒道:“不如叫人出宫去查查?或许会有线索,万一……”
剩下的话皇后没说。
但两人心知肚明,太子没事就喜欢偷跑出去寻花问柳,或许人在外面也未可知。
便连忙派人去寻。
气的箫皇骂道:“朕倒要看看,哪个花魁这么大胆,竟然拉着太子行这般荒唐事!”
皇后微微垂眸,心道,自古以来,一旦出事就说红颜祸水,可若非太子自己跑出去,那妓子还能跑进宫把太子拉过去不成?
真真是好笑。
暮色四合之际,巡城防终于找到了太子。
只不过不是在花楼,而是在城外的护城河边上。
原本还没人想到那会是太子,毕竟浑身青紫肿成了猪头,根本看不出原本面目,若不是他身上的蟒袍和证明太子身份的玉佩,巡城防差点把他当成贼子给关进了大牢。
堂堂太子,竟被人揍得六亲不认,顿时吓得赶紧上奏陛下。
眼见太子出气比进气多,下面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在回宫路上有个什么好歹,直接叫太子给去了,便原地不动,请了陛下过来。
当朝太子,一国储君,被人打得只剩下一口气,陛下怒不可遏。
当即顾不上其他,赶紧出宫。
在看到太子那一刻,竟吓得连连后退,不敢相认。
委实是太子的模样太瘆人,连陛下这个做爹的都有些接受无能,一连确认了好几遍。
“这是太子?当真没有认错人?若是认错太子你们知道是什么罪吗?”
吓得众人连忙下跪:“回陛下,确实是……太子。”
陛下眸光紧缩。
许久之后,深吸一口气,铁青着脸,额角青筋都暴起。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
“给朕查!好好的查!”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对当朝太子动手!
不消多时,太子失踪遇刺的消息忽然传开。
因来宝已畏罪自杀,陛下不知道太子是怎么出宫的,只当是有贼子绑了太子。
第一反应是南国的余孽。
毕竟上次宫宴南国余孽便来行刺箫皇,还亮明身份,嚣张狂妄至极,很难使箫皇不怀疑。
结果第二天风向就变了。
说太子并不是遭人绑架,而是去喝花酒的时候,因为一个妓子跟人起了争执,这才被人下黑手了。
相对于第一种猜测,众人更相信后者。
虽然骇人听闻,但太子向来荒唐,又沉迷女色,先前就被不少人看到爱往花楼跑,因此同庶人去争一个妓子这种荒唐事,他当真做得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气得箫皇差点背过气去。
还不等他命人去查清楚究竟是何人在妖言惑众,朝堂上的言官闻讯而至,二话不说纷纷上奏,要陛下废了太子。
说太子荒淫无道有失体统,言行无状,难当大任,请陛下另立贤能。
陛下更气了。
太子是他一手抚养长大,如今朝臣说太子失德,不能继承大统,那是不是想说他这个天子也德不配位?
朝臣自然吓得不敢说话。
可言官却是个头铁的。
他们的存在就是规劝圣上,身为天子理应为万民表率,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这才有了他们的直言进谏。
目的还是希望陛下越来越好,他们萧国也日渐繁荣。
殊不知箫皇早就烦了这些满嘴圣贤书的糟老头子。
嘴巴淬了毒似的,一个比一个能说。
否则之前箫皇也不会授意容暄砍言官的头,杀鸡儆猴。
明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些人的毛病又犯了。
这一次容暄一直冷眼旁观,以至于箫皇烦不胜烦,直接喊了退朝脚底抹油跑了。
然而那些朝臣不死心,竟直接跟着箫皇从大殿出来,追在箫皇屁股后面,一个个扯着嗓子说要废了太子。
本就怒火中烧的箫皇,此时被这些言官逼得更是火冒三丈。
偏生他为了维护自己明君的形象,只能忍气吞声,以至于狼狈至极。
到最后竟憋出一句:“朕要去更衣,你们也去么?”
那些言官这才停下。
不过有头铁的,竟说道:“无妨,老臣在这外面等陛下,待陛下出恭完毕,再细细听臣等分说,您必定能明白臣等的良苦用心,微臣此举绝无任何私心,全都是为了陛下的江山,为了我们萧国的百姓和日后的繁荣昌盛啊陛下!”
箫皇赶紧捂着耳朵撒腿跑了。
被逼无奈的箫皇,只能命人叫来容暄。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阿暄你看到外面那些老东西了吧?他们这是想要逼死朕啊!说什么为了朕好,为了萧国好,我看他们就是为了自己,就是想要一个敢于谏言忠君爱国的好名声!”
箫皇拉着容暄的手:“阿暄啊!如今只有你能帮朕了,否则朕真的要被他们给逼死了啊!”
一直沉默不语的容暄,眸底划过一抹暗光。
“陛下想让我怎么做?”
低沉的嗓音中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箫皇像是着魔了一样,咬牙切齿:“杀了他们!朕要你杀了他们,一个不留,要他们五马分尸,死无全尸!”
“哦?这么狠?”容暄轻笑,“可您是陛下,您想要谁死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么?何必费这么大的周折。”
“你明知故问!”箫皇气到,“朕若开口了,那朕岂不是个不听劝的昏君了?你叫那些史官如何记载?叫后人怎么议论朕?黎民百姓又怎么能心甘情愿地归顺朕?”
“所以,陛下想叫我来做这个恶人。”
“你的存在不就是这个作用么?你我心知肚明,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
箫皇想起什么,语气里满是威胁:“该不会连你也有了异心吧?”
警惕试探的眼底满是杀意。
容暄笑道:“陛下误会了,我怎么会背叛陛下。”
箫皇知道容暄不会背叛自己,也不可能背叛自己。
只是多疑的他还是提醒道:“别忘了,你的命在朕的手里,朕若想让你死,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容暄低头垂眸,没有说话。
好在箫皇早已喜欢容暄这样,眼底划过一抹不屑和讥诮。
“你能有今日这一切都是朕给你的,若不是朕,你到现在还是乱臣贼子,是罪臣之后,是朕为容王平反给了你一切,你容暄才有了今日位置,别忘了当初朕把你推上这个位置的目的是什么!”
“否则朕叫你怎么爬上去的,定叫你怎么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