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暄抬眸。
只听箫皇道:“有了同生蛊,只要朕一难受,你也跟着双倍痛苦,所以每次朕只要头疼发作,你就慌忙给朕吃丹药,生怕朕死了你也跟着没命是吧!”
容暄轻笑一声:“陛下英明。”
“放心好了。”箫皇像是看一只蝼蚁,“朕非但不会死,反而会长命百岁!”
容暄拱手:“陛下万岁。”
“有一事朕要交给你去办。”箫皇对容暄道,“你去替太子寻了名医过来,务必要治好太子,至于究竟是何人胆大包天竟然对太子动手,你必须查清楚!”
“臣遵旨。”
“还有,太子被废,剩下那几个必定蠢蠢欲动,你私下帮朕多留心一点。”
容暄问:“可要臣动手?”
“不必。”
箫皇并不怕这几个儿子闹出事来。
相反,他们争得越厉害,就越是证明他们有本事。
否则他楚洵生的不都是群废物了?
箫皇向来喜欢玩这种把戏,抛出诱饵,看下面的人为了权势地位争得头破血流,却在最后关头给上致命一击,做幕后黄雀。
容暄已然看穿,故意说道:“若放任不顾,恐怕会出事,三皇子乖张暴戾,六皇子又野心勃勃,万一……”
“怕什么!”容暄越劝,箫皇越是一意孤行,认定自己是对的,“他们要真能在朝中站稳脚跟,倒是他们的本事。”
容暄意味不明笑了:“既如此,希望陛下莫要后悔。”
此时箫皇哪里听得进去容暄的话中深意,反而嗤笑道:“朕做事从不后悔,倒是你……”
箫皇看着容暄:“和那江妩是怎么回事?莫非后悔了?你可不要忘了,有同生蛊在,你随时都会死,何况就算你成亲了……”
箫皇没有说完,只是那嘲弄阴狠的笑容,已然说明一切。
容暄也不恼,笑了笑:“臣同陛下一样,从不后悔。”
待从大殿上出来后,容暄眼底染上一抹讥诮,那种掌握一切看淡所有的漠视。
在外面候着的容七看到主子嘴角的血迹,脸色一变,连忙上前。
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忍下,只能咬牙道:“他又催动同生蛊了!”
“无妨,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把戏而已。”
若非他如今这具身体极差,不能动用非常手段,否则他早就解了这同生蛊。
哪里还会叫楚洵这般蹦跶。
容七却担心不已:“可是您的身子……”
如今主子体内已经有了三种蛊,又是极其霸道强劲且危险的蛊,稍有不慎便会出问题。
若是可以,容七恨不得自己替主子受这个罪。
容暄毫不放在心上,只是道:“你去放出风,就说如今太子被废,陛下有意另立贤能,究竟谁能坐上那个位置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且各凭手段。”
“各凭手段?”容七请示容暄。
“当初楚洵怎么坐上皇位的,众人心知肚明,莫要把这个优良传统给忘了。”
楚洵心狠手辣,阴险狡诈,为了登上皇位弑父杀兄,谋权篡位,无所不用其极。
作为楚洵的其生儿子,他们怎能不多多学习呢!
问题是三皇子荒淫无能又暴戾阴鸷,安王楚煜又是出了名的伪君子,目光短浅且两面三刀,空有一副野心却没有耐心,还藏不住尾巴,其他皇子更是废物。
不论这两个哪个坐皇帝,楚家这个江山迟早换人。
容暄这何止是要让楚洵偿命,他根本是要颠覆楚家的江山,要叫他们血本无归,悔不当初!
明白容暄的意思后,容七连忙去办。
果然没几日,朝中风向突变,以三皇子呼声最高,其次就是六皇子安王。
虽然安王生母卑贱,不受陛下宠爱,可他确实几位皇子里面最早封王的。
何况安王待人温和有礼,进退有度,且聪明又为,比起三皇子来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加之荣国公府先前被陛下斥责,连宠冠六宫的荣贵妃也被贬成了弃妃,也就是三皇子懂得投机取巧,能讨陛下欢心,这才叫陛下对他格外厚待。
相比之下,还是安王更有可能一些。
莫要忘了,安王楚煜的正妃可是阮尚书的千金,侧妃是已故苏副将的遗孤,又和大将军府交集甚深,有了这两股力量的支持,安王入主东宫是迟早的事。
是以楚煜在京城的声望忽高,连带着苏晚晴都水涨船高。
毕竟她现在是楚煜的侧妃,深的楚煜宠爱,偌大的安王府只有她一个女子,外面那些听到风声的女眷已经动了心思,开始打听楚煜喜好,想要通过苏晚晴往楚煜屋里塞人。
苏晚晴自是气了个不轻。
她好不容易嫁给了楚煜,侧妃的位置都还没暖热,那些人就想塞女人进来,打量她性子软好说话是不?
还不是欺负她一个孤女。
偏生碍于她贤良淑德,温柔如水的形象,不得不强撑着笑脸和那些女眷虚与委蛇。
苏晚晴自诩聪明,却不知这些深宅妇人说话一个比一个厉害,手段层出不穷。
短短几日,苏晚晴就被折磨的瘦了一圈。
原本就纤细娇弱的她更是瘦的可怜。
连楚煜瞧了都觉得意外,问她:“怎么忽然瘦了这么多?可是身子不适?”
不等苏晚晴开口,她的丫鬟书儿立马就道:“殿下有所不知,我们主子就是太好心了,才叫人给白白欺负了去!”
“住口!”苏晚晴连忙呵斥,“殿下面前岂是你一个奴才能随便开口胡言乱语的?再敢多说一句坏了规矩,纵然你是我的贴身丫鬟,我也不会留情!”
苏晚晴说的决绝,书儿连忙跪下,哭着对楚煜道:“奴婢知道娘娘处处替王爷着想,您把王爷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可您对奴婢而言亦是如此,今日奴婢拼了这条命也要说,不能叫您白白受了委屈,还要被冤枉!”
苏晚晴还想说什么,结果被楚煜拦住:“你叫她说。”
“可是殿下……”
楚煜根本不给苏晚晴开口的机会,他看着书儿:“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你家主子又受了什么委屈,你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若有一丝一毫的隐瞒,知道什么后果!”
书儿连忙叩头:“殿下体恤娘娘,奴婢自然感激于心,而我们娘娘待您的心只会更甚。”
书儿哭着说道:“娘娘时常说您是人中龙凤无人能及,是最优秀的男子,理应站在最耀眼的位置,因此娘娘拼了命想要对您好,只因为您值得。其实不止是娘娘,连外头的世家千金都仰慕您,这段时日来,不少官家夫人们便寻我们娘娘,想要通过娘娘把自家女儿塞到安王府来,娘娘原本想立马回禀您,可是娘娘见您近日甚是劳累,不忍拿此事烦您,这才一力担下,只等您忙过眼下再细细说与您,结果那些夫人竟当场翻脸,说我们娘娘善妒,是在戏耍她们!”
“可怜我们主子心性单纯,又不善言辞,被人欺负了也只会哭,连辩解两句都不知道,以至于那些人得寸进尺,天天请了娘娘过去明嘲暗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