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苏晚晴也以为楚煜太忙了,后来觉得事情不大对,朝堂上事务虽忙,却不至于连夜里都得出去吧?
便偷偷派人跟踪楚煜,结果一无所获。
楚煜自然察觉到了苏晚晴的怀疑,只是他把话说得漂亮,说他晚上出去就是见的三皇子,甚至还说三皇子要见苏晚晴。
一听这话,苏晚晴抿紧嘴唇,吓得不敢多言。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脸色微白,掩在袖子下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这叫她不可避免想起那日,在三皇子府上发生的事。
整整三天三夜,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坚持下来的。
好在话题没有继续下去,苏晚晴这才松了口气,不然她还真怕楚煜强行叫她过去伺候三皇子。
经此一事,苏晚晴果然不再追问楚煜行踪。
倒是阮惜文成了楚煜在外宅的常客。
这日,江妩刚用完早膳,杏儿就进来回禀。
“姑娘,阮小姐说想要见您。”
江妩一点都不意外:“那就见吧!”
她如约去了听风楼。
阮惜文早早就在那里候着,看到江妩,连忙起身相迎。
“原本早该约妹妹出来的,不想一直耽搁至今,还望妹妹莫要怪罪。”
如今的阮惜文褪去了昔日的生涩和娇矜,端庄的姿态里更多了一些妩媚和成熟。
见此,江妩已然明了。
笑道:“我在这里先恭喜姐姐了!”
阮惜文脸色微红:“说起来还要多亏了妹妹,若非妹妹——”
“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江妩打断阮惜文的话,“一切都是姐姐美貌动人,又心思通透善解人意,这才有了今日造化,何况……”
江妩轻笑:“这本就该是姐姐的,不过是早晚的事,你如今也是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就算旁人知道了也不敢说什么。”
阮惜文没想到江妩这么会做事,帮了她还半点都不肯邀功。
江妩越是如此,阮惜文对她越是敬佩尊重。
毕竟这位可是摄政王瞧上的人。
不管以往如何,只怕日后她还要多多仰仗江妩。
便笑道:“话虽如此,可还是多亏了你,若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要受多少煎熬呢!”
原来是江妩给阮惜文出的主意。
是江妩叫阮惜文趁苏晚晴怀孕之际,赢得楚煜的心。
要知道阮惜文本就因为太后薨逝,落后苏晚晴一步进府,偏生苏晚晴还有了身孕。
如此一来,就算阮惜文是楚煜的王妃,三年后早就时过境迁,根本无法和诞下子嗣的苏晚晴抗衡,更不用提府上的管家大权了。
阮惜文是个聪明人,知道江妩和苏晚晴之间的龃龉,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江妩能找上她也是这个意思。
当即便和江妩一拍即合,按照江妩给的线索,去护城河边等楚煜。
后面的事进行得比想象中还要顺利,楚煜果然心动了。
阮惜文想起自己当时怕楚煜不上钩,还特地准备了些迷情香,结果……
想起这段时日,楚煜对自己的痴迷,阮惜文眼底笑意更甚。
“无论如何,我心里都记得妹妹对我的好。”阮惜文说着亲自替江妩斟了一杯茶,“这里的花茶是用梅蕊雪水煮的,你尝尝如何?”
因才用过早膳,阮惜文便没准备旁地,只是叫人上了些点心干果。
放眼望去都是江妩爱吃的。
可见私下做足了功课,诚心满满。
江妩没有推辞,接过茶盏抿了一口。
入口清冽且带着梅花的幽香,清爽又不腻,很合江妩胃口。
将江妩的反应瞧在眼里,阮惜文不禁松了口气。
“其实今日来找妹妹,还是有一事相求。”阮惜文有些不好意思。
江妩猜到她要说什么,便道:“住在外面确实不是长久之计。”
阮惜文眼前一亮,愈发觉得江妩聪明,连忙点头。
“是啊!纵然我和王爷由陛下赐婚,可到底是服丧期间,被人撞到不大好。”
更重要的是,若是叫人知道向来端庄贤淑的阮惜文,竟然像个妾室一般,被楚煜养在外头,做外室行径,莫说阮惜文的名声坏了,便是整个尚书府都会被连累,家里兄弟姐妹们也难以说亲。
阮惜文如今虽得了好处,却不骄傲自满洋洋自得,她是个目光长远的,这才前来寻江妩求个解决法子。
只听江妩道:“不急,且慢慢等着就是,总会有机会的。”
这……
说了跟没说一样。
阮惜文还想问什么,却被江妩给挡了回去。
“你只管抓住楚煜,其他的不用多想,老天爷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阮惜文到了嘴边的话,只能咽了下去。
她和江妩本就不熟,相反,曾还处于敌对状态。
毕竟江妩以前可是追在楚煜身后跑过。
不过那都是过去,如今江妩已经入了摄政王的眼。
想起那位手中的权势,阮惜文眼底划过一抹艳羡,便是她日后位居皇后,恐怕都比不过江妩风光。
要不说这是阮惜文的聪明之处,她比苏晚晴更能认清形势,更长袖善舞,否则前世的江妩也不会在阮惜文手里一次又一次吃亏了。
这不,分明和江妩不和,却还能为了和苏晚晴相斗,来求助江妩。
江妩喝了一盏茶,便起身告辞。
临走之际,阮惜文犹豫半晌,还是问道:“你……为何要帮我?以前……”
她以前还撺掇苏晚晴对付过江妩。
还是说江妩并不知道当初的事?
没想到江妩笑了,反问道:“以前?以前怎么了?”
闻言,阮惜文微怔。
继而笑了,更觉感慨。
当即对江妩行了一礼。
“多谢江小姐。”
是江小姐,而不是妹妹,没有刻意套近乎,可见阮惜文真心实意。
再真心实意又如何?
毕竟阮惜文可是江妩的仇人。
江妩从来不是圣母,她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如今且先叫阮惜文去和苏晚晴斗,看她们两人狗咬狗,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