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她偶遇沈云庭,主动提出要去丹青坊,事后沈云庭送她出门,结果半道上遇到命案,沈云庭担心她不安全,这才把她送回府上。
到了容暄嘴里竟成了居心不良!
江妩心中有气,不欲多说。
何况她为什么要给容暄解释这么多?
当即冷笑道:“你说是就是吧!不过我想做什么你管不着吧?”
“管不着么?”容暄轻声呢喃,看着江妩的眼神漆黑深沉,藏着无尽暗涌,“你就不怕我杀了他?”
任何接近阿妩的人,都得死!
江妩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威胁自己,他真的干得出这事。
正因如此,江妩才觉得生气。
“所以,人命在你眼底什么都不是!”
江妩说完这句转身就走,结果被容暄一把拉住。
“放手,”江妩面无表情,“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她早该知道的,容暄就是个疯子,否则前世不会跟她处处作对。
江妩原以为他们是盟友,达成了共识,现在看来是她把容暄想得太好。
这厮一不小心就会发疯,疯起来不管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她哪里是在寻找靠山?分明是在作死。
短短一瞬间,江妩已经在心里后悔了无数遍。
得出的结论都是:她压根就不该跟容暄扯上关系!
“是我不好。”容暄垂眸,“只是我忍不住。”
容暄竟敢道歉了?
江妩耳朵一跳。
“你知道的我心悦你,我只想你的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人,但凡你多看旁人一眼,我都会忍不住想要发疯。”
容暄猝不及防地表白,叫江妩竟不知如何接话。
“你从来没有像对沈云庭那般对我和颜悦色过。”江妩才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委屈,“我每每对你表明心迹,你都觉得我是在骗你,我费尽心思接近你,你却只想躲得越远越好,因为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觉得我别有用心,是,我确实对你居心不良,因为我心悦你,我只想娶你为妻,此心天地可鉴。”
“可你为什么就不肯信我?”
“你宁愿对一个陌生人相谈甚欢,就是不肯看我一眼。”
“江妩,究竟是谁心狠?”
按说江妩应当有力回击的,可不知道为何,一字一句的控诉钻入耳里,砸得她不知如何开口。
甚至产生一丝不该有的愧疚。
“你不就是仗着我舍不得,这才一次又一次肆无忌惮伤害我。”容暄握紧她的手,“这些我都不在乎,因为我心甘情愿,只要你对我永远比对旁人好,这就够了。”
连同心底最隐秘的想法,彻底被容暄戳破。
江妩抬头,撞进他几欲将人灼伤的视线里,像是被烫到一般,吓得她赶紧甩开容暄的手,落荒而逃。
看着溜得比兔子还快的江妩,容暄勾唇笑了。
他太了解江妩了,知道怎么才能叫她心软。
不过……容暄眼底划过一抹杀意,那个沈云庭可真是碍事,尤其是那张脸,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竟然还能再见,真是令人不快。
得想个法子才是。
这厢江妩一路跑回自己院内。
直到回房许久,才反应过来,好端端的她为何要跑?
就算跑也是容暄跑。
正想着,江樾就从后面追上来。
“你这个丫头,跑那么快做什么,不是叫你跟容暄说完话后等我吗?”说道这个江樾就来气,“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都是我跟你娘把你给惯的!你说说,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和沈世子扯上关系?若非容暄提醒,险些酿成大祸。”
“爹!容暄到底跟您说什么了?”江妩无语,“先前您还不骂他是竖子,说他是个奸佞?这才多久就对人家感恩戴德!”
说起这个江樾有些惭愧。
但他为人正直,敢作敢当。
坦言道:“那是因为他确实见得不凡,何况今日在朝堂上,若不是他,你爹恐怕要入了大狱!”
江妩一惊:“怎会这样?今日朝堂究竟发生了何事?还有南阳王府,好端端的怎会支持三皇子?”
实在不像南阳王的作风。
“今日早朝,南阳王忽然说要陛下立三皇子为储君,陛下震怒,无奈支持三皇子声音不少,这才隐忍不发,没想到阮尚书却说沈世子的丹青坊并不干净,说沈世子身为一介书生,笼络寒门书生,妄图动摇朝纲,陛下便借此发难,差点处置了南阳王。”
“怎会如此?”江妩皱眉,“谁不知道沈世子是最淡泊名利之人,他的丹青坊为不少读书人称赞,怎么就成了反抗之心?”
都说了是寒门书生,如何能动摇朝纲?
简直是无中生有,无稽之谈!
江樾如何不懂这个道理,只是陛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借口,何况今上本就多疑,如此一来不等南阳王辩解,就定了南阳王意图谋逆的罪名。
这么大的罪扣下来,南阳王当场吓得面如土色。
江樾为人正直,便为南阳王求情。
不想陛下早就忌惮江樾手握兵权,若非先前容暄为江樾说情,箫皇早就处置了江家。
包括过年时候,监视江府的暗卫,足以说明一切。
眼下江樾胆敢替逆臣贼子求情,箫皇就趁机发难。
说罢之后,江樾眉头紧锁:“陛下越发不管不顾,长此以往,只怕……”
他知道箫皇偏听偏信,生性多疑了些,却没想到会这么残暴不仁,为了自己能手握大权,竟不惜残害忠良!
江妩问道:“谁都知道太子荒淫难当大任,为何陛下如此偏执?”
“还能因为什么?”江樾冷笑,“不过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言罢了!”
原来当初太子出生时,万佛寺的前方丈,也就是智行大师的师父,曾为太子预言,说萧国的繁荣昌盛皆系在太子身上。
因此陛下才会力保太子。
江妩听罢,不知道说什么好。
若是没记错,前世萧国开始衰败,就是因为太子荒淫无道强抢民女而引起。
“恐怕陛下是会错了方丈的意。”江妩道,“我倒觉得方丈当初十有八九,说的是不能立太子为储君,否则萧国危矣,结果陛下理解错了,竟立了太子为储君,这才造成今日局面。”
江樾叹气:“何尝不是?方才容暄也这样说。”
江妩微讶:“他还跟你说这个了?”
“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