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得到了答案，可是……

江妩看着江行一的眼神，透着几分古怪和好奇：难道修仙界的人，都这么放荡不羁吗？连神交这样的话，都能随便说出口？

被江妩这么一看，江行一挺直了腰杆。

他猜得不错，仙长果然是在考验他！

瞧仙长这样子，早就一清二楚，显然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嘛！

鸡同鸭讲的两人，纷纷在心里感叹：看来修仙界也是什么人都有！

有了这么尴尬的一段插曲，江妩也不好再问。

好在她想知道的，已经有了答案。

无论怎样，她已经找到了他。

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需要她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不在乎，亦无所畏惧。

江妩低头看着沉睡中的凤吟，许是因为这具身体先天不足，亦或是因为当初容暄和凤吟神魂融合的后遗症，使得他被梦困扰，有了心魔，导致夜不能寐，他这张俊逸清冷的脸上，泛着丝丝苍白，眼下的乌青触目惊心。

江妩叹了口气。

她忽然想起来，身为魔神的凤吟是不必休息的，但他转世的凤邶夜，却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

再到后来的容暄，他那具身体早就千疮百孔，又备受蛊虫折磨，江妩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未见他认认真真好好睡过。

如今成了晋国太子，亦是如此。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江妩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心酸和怜惜。

……

“娘亲？”

江妩一抬头，就对上睡眼惺忪的景儿。

小家伙刚醒来，从软榻上爬起，转了一圈没找到江妩的人。

听到里间有说话的声音，便寻了过来。

见容景站在不远处，从屏风后面探出一颗圆乎乎的小脑袋，满眼好奇。

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过来。”

江妩对他招招手。

容景蹬蹬蹬跑上前去，趴在江妩身边，瞧着睡着了的凤吟。

他盯着凤吟瞧了半晌，歪了歪头，问江妩；“娘亲，爹爹是睡着了吗？”

“是呀。”江妩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解释道，“爹爹不在的这几年，受了很严重的伤，所以他不记得我们了，从今天开始我们要保护好爹爹，知道了吗？”

容景乖巧点头：“我知道！娘亲昨晚就已经告诉我了，所以我不怪爹爹。”

话本里都这么写，一个人如果失忆了，就不记得对方是谁。

所以爹爹昨晚才会说出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来，甚至凶他想要杀了他。

“那爹爹什么时候能想起我们啊？”

“我也不知道。”江妩如实说道，“但我相信，只要我们一起努力，要不了多久，爹爹肯定能想起景儿。”

容景重重点头。

边上的江行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走了吧，又怕仙长有什么身份。

不走吧，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秘密。

巧的是，街上传来一阵阵买吃食的叫卖声。

江行一灵机一动，连忙命人传膳。

江妩倒还好，此时她只顾着凤吟，哪里还顾得上吃饭。

但景儿饿了啊！

小孩子本来就不经饿。

见小二送来的吃食，都是些小孩子能入口的，江妩知道定是江行一吩咐的。

便对他颔首笑道：“多谢。”

江行一就知道自己这件事做对了，忙道：“仙长客气，这是晚辈应该做的。”

说罢主动退下，留江妩和容景陪着太子殿下。

临走前，他顺手把还在外间的陈公公给提溜走了。

好在江行一还有点良心，待出了房门后，解开了陈公公的禁制。

憋了一晚上不能说话的陈公公，禁制一经解除，指着江行一的鼻子就骂。

“你这个牛鼻子老道，你不得好死，你大胆你——”

“要不我再给你把嘴巴封上？”

江行一晃了晃手中的符。

作为道长，最不缺的就是符篆了。

陈公公剩下的话卡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涨得脸色通红。

见陈公公终于安静，江行一这才开口。

“我知道你担心殿下，只是你在殿下身边这么久，比我应该更能明白殿下的意思才是？怎么在这么关键的事上犯糊涂了？”

陈公公这个死太监，虽然聒噪了些。

动不动就放肆大胆要砍头之类。

可人不坏。

江行一有心提醒一二。

“你难道忘了殿下来留仙镇，是做什么来的？”

“我怎么会忘？殿下来留仙镇，是为了捉拿跟你一样的牛鼻子老道！”

陈公公说完，还双手叉腰，对他哼了一声。

“别以为咱家不知道，咱家可什么都清楚呢！殿下说了，待抓到那牛鼻子老道，定会将其扒皮抽筋，叫他知道什么叫天家威严！”

江行一假装没听出陈公公的指桑骂槐：“你说殿下要杀了那人，可你瞧瞧，过去了一夜，殿下动手了不曾？”

江行一说到这里，幸灾乐祸。

“忘了告诉你，殿下此时正躺在仙长的怀里睡得正香呢！这可是我头次见殿下在犯病最后，还能睡得这么踏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