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城额头的青筋蹦了几蹦,左右权衡了片刻,他抱手道:“殿下,可此女……”
“薛大人,此女是本殿的人,谁想动她得先问问本殿答不答应,若是不经本殿允许,谁动了她,那么本殿不介意大开杀戒!”
那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萧杀和凉薄的无情来。
然而那令众人畏惧的凌厉和霸气也瞬间扑面而来,令在场的人不约的背脊发凉。
薛城足够强势,可在季元修的面前还是不够看的,尽管季元修连面都没露,甚至那软轿的帷幔一角都没荡起过,但他声音里的强横霸道,无人敢与争锋!
最主要的还是这位殿下那些强悍的威名在外,宗族的一名郡王因夺了一名他看重的舞姬,他将人生生的给打成了残废。
皇帝不但没怪罪这位大皇子,反而还将那名郡王斥责了一番贬为了庶民,现在那位成了庶民的郡王虽然没死,可也窝吃窝拉呢。
薛城能做这中书令,当然不是蠢货,自然不会与这位生冷不忌的大皇子死磕。
陆华兮并没有急于跳出来否认,或是争辩,对她来说,这些不重要,今天就是季元修不来插手她的事,那么在刚刚她已经开始大开杀戒了,当然,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可能会以惨烈来收场。
可是能拖上两个也值得的,谁知今日可以兵不血刃,对她来说虽是意外但能安全无虞的活着更好就是了,但她没想到,季元修会来的如此及时!
陆华兮嘲讽的扫视了四周的人一眼,什么话都不屑再说,转身扬长而去。
和讲理的人说理,和蛮横的人比狠!
和不讲理的人,那就比谁硬了。
众人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瘦弱的少女如闲庭信步般的施施然的离开了,却没人敢说一句话,包括中书令!
两年后
山间野花与杂草经过一个夏季的角逐争命,却忽略了白茅肆意疯长,漫山遍野无一争锋。
陆华兮手里挥舞着柴刀劈开丛莽,这才勉强看出这条已被野草覆盖的山径。
从天光放亮到正午时分,整个人如水里捞出来似的,身上更是热气蒸腾,黏黏腻腻的让她恨不得泡进冰凉的水里不出来才好。
陆华兮扯了扯严实的领口,从袖子里抽出棉帕拭了拭额上滚落的汗珠,看向前面便又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终于穿过茂密的林子,眼前终于豁然开朗,阵阵清凉的水汽扑面而来。
柔软的细沙,清澈的湖水,陆华兮再也不压抑自己的情绪,唇角荡起了一朵大大的笑容。
脱了鞋子,双脚踩在水中,那股清凉从脚心蔓延到心头,一下就带走了大半的热量,舒服的她想喟叹,今天实在是突然才想起来这里有这么一处天水一色的湖泊来。
陆华兮贪婪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唇边溢出一抹极淡的满足的笑意,只是很快便隐匿了起来。
今天突然想起,几十里外的此处有一个隐蔽的湖泊,上一世偶然来过一次,好在还是被她找到了。
这里是盛都以南百里外人迹罕见的方寸山中,两个月前在薛氏的灵堂里,中书令发难她的那天,她便借着季元修的力直接带着香卉离开了陆家,与其躲开纷争,不如说她借机强化自己。
本想安分的在陆家的后院里待羽翼丰满,谁知不给她机会,本来计划与季元修合作,可对方的态度让她彻底的打消了念头,只有自己强大了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