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离开密林之后,又南行了数里,按说回京应是北行,这也就和陆华兮等人的行事风格有关了。
如此关键时刻,她们无心应对其他意外,所以,不得不谨慎的,往京都反方向而去了十数里,在山间找了个茅屋住了下来。
陆华兮静静的站在炕边看着昏睡的季元修,他雪白的前襟上染着妖娆的墨色血花,刺的她双眼生痛。
她以为上次见过他毒发时已然够惊心动魄了,可与这次一比,不过相形见绌罢了。
她不知道他还有多少的血可以吐,生平第一次体会了那种宁愿替他承担所有的苦痛的无奈。
良久,她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房间,踏出的每一步,让她都好像走在泥潭中,站在院子里望着半空那轮弦月,灰云遮去了半面月华,无端多了一份凄凉感。
不会的,一定还有解决的办法,可她没有前世一点关于季元修最后解没解毒的记忆。
因为前世她到死都不知道季元修就是雾隐,如何去关注他?
还有就是,前世也没有发展到这步……
身后脚步轻轻,那股淡淡的药香已然飘了过来,即使不用回头,她也能猜出是谁了。
果然,人还没走近就听到初语冷嘲热讽的声音,“如今你满意了?”
陆华兮一直知道她很排斥自己,她的那点心思,就是她再是迟钝也看出来了,可她是那种受气的人吗?
但,有求于人,她竟然真的忍下了,而是有些无奈的道:“初语,我才发现,我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初语见她不解自己的茬,让她感觉自己在无理取闹似的,这让她很是气恼,冷笑一声,“你还真当自己是神了?只不过是扫把星,从你进入王府之后,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没一件是好事!”
陆华兮此刻有求于她,哪里会计较言语上的不痛不痒?
“初语姑娘,殿下的毒真的无解吗?”
初语磨了磨牙,嘴唇这几天快被她咬烂了,每每她如此攻击她,她都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好像一点都不往心里去似的,让自己觉得自己都讨厌。
可她更讨厌的是陆华兮,初语听她问起解毒之事,顿时一仰头,毫不隐瞒的道:“以前无解,现在能解了。”
果然,在她话落的瞬间,终于让她的情绪有所波动了,立即见她转过身来,夜幕下,她的眸光亮的惊人,“真的?那,那为何还不解?”
初语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她冷笑了几声,“我为何要给他解呢?我对他那么好,他可曾领过情?甚至对我比对任何一个人都无情!陆华兮,你告诉我,我又凭什么要帮他解毒呢?”
陆华兮看着她脸上流下一串水光,心里叹息了一声,“你又何必说气话呢?现在,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的身体难以支撑下去了,难道你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