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开口,声音里有着久未说话的沙哑,起身上前扶着太后的手臂,将她让到座位上,“母后来了也不说一声,倒是儿子的不是了。”
太后的面色在皇帝开口的瞬间已然恢复了平静,她叹息了一声有些无奈的道:“外面那么大的阵仗,哀家如何再装聋作哑下去?”
“让母后操心了,是朕的不是。”皇帝话语里含着几分歉意,也是叹息一声,打起了精神又说了一句,“母后权当不知,不必理会就是。”
太后摆摆手,“这都是其外的,皇帝,哀家本不该参与你这些政事,但哀家还是有句话要说!”
承安帝眸里的极快的闪过一抹阴霾,声音里自然的带着几分沉冷道:“母后也想迫朕立储君吗?如果是这样的事,那母后也就不必说了,您上次已经说过了,朕不想与太后因这种事争吵,朕还是那句话,现在不急。”
太后哪里不知他心里的排斥,又是发出一声长叹,“哀家知道有些话说了你不喜,可哀家身为大盛的太后,即便让你反感厌恶也还是要说,外面那些人中不但有当朝重臣,还有三朝元老,他们已经在太阳下跪了一天,这六月的天有多热,陛下也该知道,你就算还有气也该消了,说来他们也是为了大盛的江山社稷着想,又何错之有?哀家想说立储之事势在必行,况且只是立储,你又担心别扭什么?”
被说中心思的承安帝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被母后这样如同训斥孩子似的脸上竟然感觉微微发热,经过上次不欢而散之后,他知道,母后对他心里是存了些不满的。
他自然知道已然到了势在必行的地步,可就让他就这样妥协,让他觉得就和按着他的头答应一样的让他难受。
但想到上次太后说什么安慰皇后的话,目光顿时就沉了沉,“太后心中有了人选?”
手中缓缓捻着佛珠的太后闻言微顿,那双睿智的老眼闪了下,“哀家老了,这些事就不操心了,皇帝自个儿拿主意吧。”
承安帝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她不是一直意属安王的吗?
转而立即眯了下眼,母后这又在打什么主意?还是以退为进?
但不管什么,太后的这一回答还是让承安帝心里松快了一些,“既然母后如此说了,那朕就看在母后的面子上,让他们先回去吧,明日早朝再议。”
太后终于露出了笑模样,“皇帝如此决定,哀家也就放心了,至于……”
承安帝以为他都妥协了,太后也该离去才是,可没想到太后这是话中有话,不免有些好奇,“至于什么?母后有话不妨直言。”
太后并非是有意卖关子,而是,到了有些人已经成了尴尬的存在,不知该如何称呼了。
她神色一整,看向皇帝,“前皇后……”
承安帝闻言面色就是一变,刚想要解释,就听太后道:“当年的是与非哀家从未参与,但……哀家听说她回到了南楚,这件事哀家不得不追究,她在冷宫十多年,只因时间太久,禁卫们疏于防范,这才给了有些人可乘之机,民间有句俗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既然已经是我大盛的人,那么,未经允许就回到了南楚,一个不好就会引起两国纷争,还请皇帝好好思虑一番才是。”
前皇后楚冰珠被人给送走,她开始是不知道的,听说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