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修站在陆华兮的身后为她梳发,梳的极为认真,又小心。
仿佛那双修长玉白的手心中握着的不是她一缕潮发,而是一缕瑰宝,那目光极为的温柔如水,就连眉宇间好像一下染上了令人喟叹的春光,里面盛满了虔诚。陆华兮有片刻的恍惚,心一下就柔软了起来,不由脸颊有些发热。
恰好,他就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来,一下和她的目光触碰在了一起。
季元修望着镜中人儿的面颊上的粉红,心里不由一荡,不自觉的越靠越近,从后面将她环在自己的怀中。
而他的脸颊却埋在了她的脖颈处,鼻息间尽是他熟悉的体香……
之后的事,陆华兮都在一种恍惚如梦般度过的……
陆华兮一直都相信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这句话,就如这次的宫变,事情发生了总要有人去背。
承安帝不是什么昏君,不管是为了皇室的体面还有太后的颜面,也总要拿出个说法的。
就在次日官方的消息终于放出来了,一大早正在里间洗漱的陆华兮就听到外间的弋秋如此向季元修禀报的话,“有人欲行谋逆,而皇后为了救驾不幸重伤不愈殡天了……”
她只是顿了下继续自己的洗漱,好像也没有别的说法了,如此一来,可以说将皇后给摘的非常干净,官方说什么,对于百姓来说就是什么。
皇后的丧事办的极为的隆重,从昨日开始,所有的门户上都挂了白,更是下达了一年内不准婚嫁的规定。
不管多么的不愿,盛王夫妇也要进宫,不止她们,就连那些命妇王侯家眷们也要进宫哭灵。
陆华兮夫妻进宫的时候稍微有些晚了,自然是某人缠了她一夜的结果,这当然也没有必要去对人解释,既然晚了就晚了。
进了宫后,季元修便去见承安帝了,而她则往皇后的凤羽宫而去。
到了那里,但还是避免不了众多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以前有些人或许会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议论她一番,可这些人精们风向转的比谁都快,虽然这个时候不能笑,可也都对她表示出了善意。
这让陆华兮一时还有些不适应,一如从前那般,只是淡淡的颔首下,上前给皇后的棺椁前上香。
身着孝袍,戴着孝帽的梨月跪在一旁,在见到陆华兮的刹那,犹如见到了前世的仇敌,怒视着她道:“陆华兮你还有脸来?”
“我为何不敢来?”陆华兮定定的看着梨月,
要不是你,母后岂会……”
她哭着哭着再也说不下去了,连站立都有些不稳,皇后的离开,给她的打击很大,满心都是懊悔,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曾经对母后的不理解,都变成了懊悔和自责,她后悔没有好好的承欢膝下,如今她懂事了,可是母后却不在了,再也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