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但岁布,岁粮的事情,今年皇商并不打算摊下来,而是放任给了下头的民间商行准备,你觉得如何?”
“孩儿愚笨,但是皇商居然将这些东西交托给我们,看上去,并非是好事来。”
“哦?为何不是好事?”
“皇商不比我们,他们的财力,远比我们来的雄厚,而岁布,岁粮的生意,里头油水又是巨大,层层下来,就算是受到了官员的剥削,也是我们一年弄不到的钱财。”
“这不应该是好事情么?”
徐骁之前就听过这档子事情,但是,按照他敏锐的现代嗅觉,自然觉得事情并非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
皇商作为大宋朝廷聚宝盆一般的存在,他们如何能够把这样赚钱的行业,分配到下头,原本不属于朝廷的个人商行?
这本身就存在矛盾,按照上头人说的,是他们皇商吃不下那么大的蛋糕,但前线还有战况传来,说是北方两股势力纠缠,至于该给予岁布等物的武朝,却是有些节节败退的样子。
既然如此,如果武朝一旦落败,那么这岁布的生意,到底会给谁?
谁说的清楚?
看似是讨好人的生意,但事实上,却是风险特别大的行当。
如果武朝能够获胜,这群原本接受岁布行业的人,固然能够一步登天,并且后半生温饱不愁,但如果说武朝战败,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父亲,孩儿觉得,这岁布生意,原本就是皇帝亲自处理的事情,黄商又是当今皇帝下头的内库,他们就算是真的筹不到足够物质,也不至于让我们这种本身被国家瞧不起的商人来接手。”
徐骁倒是神色自若,继而说了下去。
“国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脆弱,这恐怕,又是一场对付商人的伎俩。一旦说前线武朝战败,那这些岁布,岁粮,都只会折在自己的手上,后果不堪设想。”
“没想到贵儿居然有如此的远见,不过,你想到了,江宁的各大商行,也同样想到了,之前你被人带进大牢,难免不是杀鸡儆猴的戏码。”
徐贾点了点头,目光之中,也多了些称赞的意味,说实在的,他人生到此,可没有一次认为自己的孩子,能够有这样的远见。
不得不说,之前发生的那一场牢狱之灾,也在此时,福祸参半了。
“父亲,今日你带我过来看一眼作坊,就是为了这事情?”
“不,还不止,这一次,皇商既然弄出这一茬,想必江宁这边的商行,在不得已之下,都会如同八仙过海一般,各展神通,而几日前,刘静姝还让人发放请帖,宴请我等在内的江宁商行在半个月后赴宴。”
“父亲是担心鸿门宴?”
“算不上是什么鸿门宴,只是担忧未来,我带你过来,其实是想看看你对未来到底有多少打算,如果还是和之前一般,是个纨绔,那么,我也就不打算将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交托到你的手上。”
“母亲?”
徐骁对自己的母亲,显然不甚了解,但此时见父亲说道母亲的那一刻,眼神之中,都露出了些许亮光。
一时间,他也觉得,兴许自己的母亲,并不是一个平凡女子来。
当然,就算按照寻常的逻辑,如果徐骁的母亲,真的是个普通女人,这徐贾,作为一方商贾,也不可能为她受了那么多年的单身。
并且,还处处偏袒,溺爱自己的孩子。
“李马夫,去一趟明月山庄。”
“是,老爷!”
徐贾吩咐完,马匹也是朝着远处而去。
明月山庄,倒是个不错的名字,虽然,听惯了,但还是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