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浔无奈摇了摇头。
“每年来的这些文人,其中也有不少会作画的好手,但是跟他的话比起来还是差了点意思,我每年也会做上一幅画,可惜你在我周围这些人里面连中流水平都算不上。”
徐骁皱了皱眉头。
“那这么说等会儿我也要画一幅了?”
“当然,来这里的人不论是否会作画与否,都得做一幅画以示尊敬,你随便画两下也可以,他不会怪罪的,但如果你不换的话,他会不会生气我就不知道了。”
徐骁挠了挠头,早知道就不来了,画画着实不是他的强项。
当然李浔也说了,就算画不好随便涂改两笔也没关系,想到这里徐骁又安下心来,到时候自己就胡乱画两下敷衍一下就对了,反正这一次他是奔着打听情报的心思来的,想办法从这老头嘴里套话就行了。
枢密使叫钱其同。
每年回来省亲可不是开玩笑的。
钱其同回家之后先是跟家里人团聚了一下,然后今天借着出来踏青的名号,还要带大家一起去祭拜他家的祖坟。
好在如今这个时代不像未来那样,大家的坟墓都是堆积在一起的。
钱其同家里的祖坟也是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就孤零零的那么几座孤坟,就算一个人来也不会太渗人。
钱其同走在最前面,其他人一言不发,跟在他的身后,看着钱其同苍老的身躯颤颤巍巍的跪倒了下去,在其中一座坟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上了几炷香,然后又烧了一些纸钱,这流程才算走完了。
钱其同依稀能够看到墓碑上的字,好像是钱其同父亲的坟。
祭拜完了祖先,钱其同带着大家继续在附近转悠,最后在一处农田旁边停了下来。
钱其同脚步一停旁边的几个护卫有人立马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张大桌子抬了过来,随后铺上了宣纸,放好了笔墨纸砚,又退到了一旁,看样子这样的流程是没少走,这些护卫都烂熟于心。
每年来都是这个样子,先祭拜祖先,然后钱其同就会去选地方,选好了他要画的景色之后,他就会这样想,等人铺好了笔墨就要开始作画了。
至于其他的人,与其说是陪着他来踏青的,不如说是在他的身后当观众来了。
反正徐骁是觉得挺无聊的,一路上啥都没干,除了跟李浔偶尔聊了几句天之外,他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钱其同一作画旁边的文人们立刻围到了他旁边。
这可不是过来巴结的,而是看这家伙做饭是真的,能学到东西的就连李浔这个门外汉都凑了过去,可想而知看钱其同做饭确实是一种享受。
反正大家都围得那么严实了,徐骁也无事可干,挤又挤不进去,于是乎,独自一人坠在众人的身后,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呆呆的望着天空。
今天,钱其同过来祭祖的行为,莫名勾起了他心中关于前世的一些回忆。
或许有人很难理解,为什么钱其同对逝去的人如此的放不下,每年都要从京城千里迢迢过来祭拜,但徐骁却有些感同身受。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明年回来祭拜,可能是后悔,可能是怀念也可能是不舍。
如果可以的话,徐骁现在也想像遥远的另一个时空已经逝去的一些人,敬一杯酒,上一炷香…………
徐骁发呆不知道发了多久,突然被人一脚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