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赵氏声嘶力竭,哭诉自己的人生惨遭不公,哭诉自己生儿后的惨状,哭的整个院子里的人皆都皱起了眉。
黑云密布,黑压压的云彩滚滚涌动,那沉重感仿佛下一刻整片云彩会连着硕大的雨点一起掉下来一般。
许思箐心里压抑着火气,想到之前张梅与她说的那些话,她将自己的不忿通通都关进心底角落,就算眼前这个女人自怜自哀,将一切过错全都推给一个无辜小儿身上的样子实在让人想要分分钟暴走揍人,她还是隐忍着,因那句你就是我的女儿这句话。
她和张梅是一家人,那和秦家人自然打断了骨头连着筋,说到底,他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更多的应该是包容与谅解,共担风雨,共享富贵,而不是她这个人不好,她就要舍弃。
许思箐舔了一下嘴唇,拿起石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端到秦赵氏面前。
秦赵氏抬起泪目瞧她,眼底还充斥着怒意,大有下一刻就起身还她几嘴巴子的架势,许思箐下意识的吞咽一口口水。
“喝点水。”
这回秦赵氏眼中露出了不解,许思箐又道,“怕你骂的口干,一会儿骂不动!”
秦赵氏双眼肉眼可见的瞪大,里面的怒气在里面越积越多,许思箐弯腰,将手里的水杯塞进她手中,下一秒就跳开,指着已经举起水杯要打她的秦赵氏吼道,“我给你倒水,是因为我之前打了你,我不对劲,我和你道歉。”
秦赵氏又懵了,院子里人也懵了,有谁见过许思箐说软话吗?
有,那人可能是张梅,可能是秦临,但绝对不可能是除去他们外的其它人。
许思箐制止住秦赵氏的举动后,才将防守的姿势恢复如常,她垂着眼睑,睨着秦赵氏,“我错了,和你道歉,但我希望找到秦臻后,你也能和他道歉。”
“我为什么要和他道歉?他离家出走还有理了?”秦赵氏疯狂吼叫。
许思箐手在面前挥了挥,嫌弃的说道,“好好说话,动不动喷什么吐沫星子,你大小姐的修养就这?”
“我不想一直举止优雅?可我用什么来维持我的大小姐的骄傲?是这满手的茧子,还是因生下秦臻后走了样的体态?如果一切都还是从前,如果我没生下秦臻,如果我爹还有大把的银子供我吃穿,我又怎么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秦赵氏因怒而红的脸更红了,她这回真将手里的杯子摔了出去,只不过还有一丝理智尚存,杯子在许思箐的脚边摔的粉碎。
许思箐站在原地未动,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她沉声回道,“你将一切全都怪在了别人头上,那你可曾想过怪自己?”
秦赵氏哭的双眼模糊,她看不清许思箐的神情,她也不想看,她哭声更大了几分,像是在回答许思箐的问题。
许思箐叹气,“人这一生时时都在做选择,就像刚才,你可选择不摔杯子,可你偏偏摔了杯子,你受了委屈可选择不哭,可你偏偏哭了出来,人总是在做选择,而选择后的结果就是你要承担的。”
“你爹爹没了银子,如果你有能力,那你可以选择帮你爹赚回来,你生秦臻,可当年你也可以选择不生他,既然生了就要对秦臻负责,他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