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心里微微一颤,元闵身在高位这么多年,难免与当初他心中的那个兄长不太一样。
可到头来他还能从这一点上出发,证明当初他父皇的选择没有错。
“咳咳……”
或许是说的话太多,元闵开始了强烈的咳嗽。
元熙靠在前面帮他轻轻敲打着后背:“东宁与南夏的差距不只是一点点,妄想用仅仅几颗药就拉近距离,那南夏的如意算盘可就打错了。”
元熙说着,目光深沉地看着元闵:“皇兄,其实茗儿有句话说的对,没有什么比人更重要,如今南夏不敢碰东宁还不是因为有皇兄这个陛下在吗?如若皇兄不在,那只有启儒怕是震慑不住南夏的。”
元闵一阵强烈的咳嗽之后终于平静了些,但他说话的声音却嘶哑了很多:“所以这才给你这道密旨,启儒一个人我是肯定不放心的,即便是有景逸在也不行,他们两个的年岁尚小,斗不过南夏那些老狐狸,但若是你在的话,南夏是万般不敢做出过格的事情的。”
说着,元闵死死地捏住元熙的手:“文昭,你我是元家的人,是皇族,身上有着万般傲骨,南夏的心思昭然若揭,朕不能让朕的子民和子女在朕身死之后向南夏低头。”
这是今天晚上元闵第一次自称“朕”。
说到子民,元闵情绪激动许多。
元熙怕他又咳嗽,手一直轻抚着元闵的后背:“有我在皇兄怕什么?我说过我们东宁不会向南夏低头的,大不了我重新披挂上阵,杀他们片甲不留不就得了?”
“咳咳咳咳……”
元闵一边咳嗽一边朝着元熙摇头:“不成,若真是论起打仗我东宁自是不会害怕南夏,可两国交战最苦的是百姓,尤其是边城的百姓,文昭你常年征战在外最是能够理解百姓的苦楚,如今就连小茗儿都知道百姓高于一切,你说我如果吃了这药能够康复便也就罢了,但如今吃了药也不过是多活个几日,我又何必搭上我东宁的尊严呢?”
元熙的面上虽然并没有显现出过多的波澜或者是情绪起伏,可是从他紧握拳的一只手来看,他此刻也是在隐忍着什么。
突然,元熙觉得自己的手上一冰,是元闵握住他的手:“朕这辈子没求过谁,如今只能求你,也最信你,文昭,这几件事务必都帮我处理好。”
元熙看元闵:“皇兄给了我如此权利,就不怕我做出什么事情吗?”
“呵!”
元闵的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你能做出什么事情?这天下,这宝座,这一切本就应该是你的,若不是因为你当时年纪小……”
“皇兄!”
元熙出口打断了元闵的话:“不存在的事情就不要再提起了,如今皇兄是一国之主,皇兄的儿子是储君,我不过是个闲散王爷,赖兄长信任往后或许会辅政,但以后……我只想跟茗儿双宿双飞。”
元闵脸上露出笑意:“你是我带大的,你是什么样我又怎会不知?”
“唉……”
元闵一声轻叹:“这辈子……太短了,如若有幸来世我们还做兄弟,只做普通人家的兄弟,娶一心爱女子,过着普通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