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母拽拽厉一依的胳膊,“还不给老师认个错。”
“先生,我父母听说我借了高利贷,要被学校开除。”厉一依言简意赅,不带什么感情地道。
赵亚眉头再蹙起。
学生借下高利贷的事情,除了当事人和当事人的师者,还没有外泄出去。厉一依的父母这是从哪里听说的?
瞧着她父母兴师动众地找上来还动了手,显然事态被夸大了。
转念想了下,就明白了。
对厉父厉母温言道:“这件事情牵扯甚广,厉同学也是受害者,学校没有因此处分厉同学。”
厉父厉母听到受害者三个字,后边的就全没有听到了。
厉母的眼圈又红了,忙道:“先生,我女儿还小,不懂事,咱家里也不是有钱的,那种场合肯定都是别人撺掇着她去的。”
厉父气得身子都发抖了,对厉母呵斥道:“都是你平时惯的,多大了还不懂事,丢人现眼。”
走廊内虽然没有人,可各个寝室内还有人,不少房间都没布上禁制,就有有布上的,也有人偷偷打开,厉父暴跳如雷的话在走廊内滚滚传出去。
赵亚眉头一挑,来不及阻拦,先看向厉一依,就见到厉一依靠在墙上,面无表情,眼神微微下垂,仿佛事不关己。
脸颊的肿胀却又极为刺眼,让赵亚忍不住喝了声:“住口!”
厉父厉母的声音戛然而止。
赵亚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极为难看。
学校为了这些学生的前程,千方百计压住的事情,却被这样的父母不计后果地嚷出去,甚至未经证实的事情也一股脑地泼到自己女儿头上。
就不想想自己女儿还有一年毕业,要怎么在学校立足?
“两位,厉同学是借了高利贷,但从来没有出入过任何不该出入的场所。你们作为父母的,怎么能不经过调查就随意污蔑自己的女儿?”
赵亚气坏了,声音不由提高。
“啊,”厉母呆了下,不由道,“她同学告诉我们她欠了高利贷十万灵石,还不上就……那么多欠债我们都问了,不是假的,报纸上都登了。”
“你问过你的女儿了吗?”赵亚追问了声。
“这还用问嘛,她要是能承认,就不会借高利贷了。先生,我女儿从小就不爱说话,什么都不愿意和我们说。
我们做父母的谁不盼着孩子好好的,从小我们就教育她,不要和别人家攀比,不要和那些看着就不正经的人接触,我们哪能想到孩子上了大学了,心就野了。”
厉母絮叨着,又抬手擦擦眼睛。
有几间寝室的门被打开,有学生探头探脑地看过来。
赵亚教学生涯中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家长,还是在学校寝室楼这样几乎公开的环境。
赵亚费解地看着厉母,看到她擦着眼睛的手还有点发抖,应该是真情实感。
又看看厉父,他颓然地瞪着走廊对面的房门,仿佛在懊悔,在自责。
他又看看厉一依。
厉一依还是那么无所谓地靠着墙壁,微微出神。
难怪厉一依会借高利贷。赵亚心里忽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两位,厉一依同学是我最优秀的学生之一,厉同学从来没有否认过她借下高利贷,但任何人都不能因为她借贷,就横加给她其它罪名,你们做父母的也不可以。”
赵亚的表情太过严肃,声音太过严厉,说的内容太过出乎厉父厉母意料,二人惊了下。
赵亚却转向厉一依,语气刹那温和:“厉同学,我在北地学院教学十二年,在制符上颇有心得。这些年我一共收了两个弟子,现在,你愿意做我第三个弟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