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家吧。”厉一依轻叹声,“其实上次离开厉家,我想过再也不去了。”
宝船在矿山上空再盘旋一圈,才往山外飞去。
“人生总是会有很多的不得已。”楚宁瞧着脚下尽染的层林,“从来就没有事事如意。有些事情也无需认真。”
“你的观点,前一部分我赞同,后一部分,就事论事。真要所有事情都不放在心上,除了有强大的心理素质,还需要有实力。”
“哦?”楚宁对厉一依的想法很感兴趣,“说说看。”
厉一依耸耸肩。
“对同一件事情一笑置之,在上位者而言,是虚怀若谷。可若是一个地位、实力甚至名声都很低微的人也这样做了,那便是怯懦了。
即便后者的心胸足够宽广。也许我们可以说,不必计较人言,做自己的,任凭别人说去。”
厉一依嘲讽地笑了声,她对此可是深有体会的。
“但这话仍然是上位者才可以理直气壮去说去做的。后者即便可以坦然之至,也只会让人轻视,甚至会被以为是可以随意欺侮的。”
这话,在楚宁这里引起了共鸣。
在如此位置上,楚宁已经不介意周围人对他的态度了。
但是为了这一天,他知道他付出了多少艰辛。
“这话题有点沉重,”厉一依忽然笑起来,调皮道,“我希望今天后半天的行程,能让楚总觉得新鲜,以后每一次回想起来,都会忍俊不止。”
楚宁也忍不住笑起来。
“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周前辈和赵前辈都对你疼爱有佳。厉小姐,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很有趣,能让人轻松的人。”
提到师父和师叔祖,厉一依的神情柔和起来:
“我不知道别人的师父是怎么对待他们徒弟的。我只知道,我的师父师叔祖,是天底下最好的,最疼爱徒弟的。
我觉得我特别特别的幸运,能做到我师父的徒弟。”
楚宁心中一动,脱口问道:“那认识我,有没有一点幸运的感觉。”
厉一依侧头,眼神带着调笑,“认识楚总,是我的荣幸。”
楚宁盯着厉一依看了半晌,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厉一依不以为然地转过脑袋,跟着也笑起来。
回程的速度仿佛忽然就快了不少,很快,宝船就停靠在厉家所在的街区上。
厉家所住的城郊,虽然也是独门独户的小院落,但街道与房屋老旧,便有种破败的热闹感。
这里住着的,几乎都是从事流水线作业的,大多数人的修为,也就是筑基。
更有不少还是练气期的修者。
正是下班的时间,雷修的宝船一落地,就吸引了不少视线,待看到跟在厉一依从其内下来,张望过来的人就更多了。
厉父厉母都在一个工厂上班,下班才走到街口,就见到厉一依从张扬奢华的宝船内下来。
这几天憋着的火腾地就升起来。
待看到楚宁也从宝船上下来,仿佛不经意瞟过来一眼。
好像被什么盯住了般,厉父的心紧了下。
他和厉母快走了几步,顶着整个街区的视线,露出笑容。
“一依,你回来也不先说声,我和你妈也早点回来,做点你喜欢吃的。”
接着好像才看到楚宁,下意识就带上些恭敬和歉意。
“楚总,你看我家一依也不懂事,楚总你那么忙,还烦劳你送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