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一依的计划里，就是先降低张扬在军方的威信。

在达到了这个目的之后，她控制着张扬的身体出关一次。

这一次张扬面目憔悴，眼神涣散，完全一副修炼中出了大问题的模样，与心腹见面，也词不达意，对大陆局势完全是漠不关心。

之后就再次匆匆闭关。

这一次张扬的表现让他身边的人彻底心寒，林立却抓住时机，派出了方若军亲自与张扬手下接触。

乐正峰也再一次向外海修士游说。

外海修士们从进入大陆以来，收获与预期差别太大。

首先是攻击仙山的修士们全军覆没。

接着是在上古战场之内的修士们自相残杀。

进入到黄沙沙漠范围的修士们，遭遇到极其凶险的沙尘暴袭击，沙尘中，还裹挟着毒虫、妖兽。

至于黑瘴之地，也遭到了阻拦。

唯有妖兽森林那一边的修士们，有所收获，但收获相对于元婴修士来说，只是勉强，对化神大修来说，得不偿失。

外海修士们感觉到，他们在大陆的目的完全没有达到。

他们并不感兴趣大陆的归属。

对他们来说，连化神修士都没有的大陆本身，没有任何价值。

大陆的价值在于密地，妖兽森林。

他们本身也来自外海海域的不同门派家族，或者是散修，彼此之间尚且勾心斗角。

当初与张扬合作，也不过是借张扬的手能驱使大陆修士，名正言顺地得到仙山。

现在张扬闭关不见踪影，仙山在大陆的呼声日益增高，再加上乐正峰、范尘的游说，外海修士中逐渐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与张扬合作，和与仙山合作没有区别，重要的是谁能带给他们更多的利益。

另一派却不愿意受到拘束，也不愿意与仙山合作，成为仙山开疆辟土的先头兵。

所有人都看出了仙山的意图，几个元婴修士，就想要收服化神大修，为大陆修士所用。

仙山与外海修士之间的关系出现了胶着。

张扬二次闭关之后，厉一依就悄然避开外人，来到张扬的洞府之内，收回了元神。

失去了元神的张扬肉身，呈现出痴呆的模样。

这个身体将保持着如此模样，很久很久，直到身体内的灵力完全消散，肉身才会开始走向死亡，并最终干瘪下去。

厉一依凝视着这个身体很久，才收起了不必要的怜悯心，收了张扬的元婴。

失去了元婴的身体，将很快散去肉身的灵气，走向真正的死亡。

自此，这位掌控了大陆数百年的修士，彻底消失。

元神回归，厉一依生出完整的感觉，就仿佛之前缺失的一块回来了。

细细体会，神识竟然有种兴奋，元神却感觉到疲惫。

疲惫是在骨子里的，是在识海深处的，兴奋却是流淌在血液中的。

厉一依再次看着张扬的肉身，转身离开。

等到张扬的肉身再被发现的时候，可能只是一具干尸，也可能只是骨骸。

所谓的成王败寇，在这一时刻，无比现实。

人都是这般成熟的，也都是这般逐渐冷漠和残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