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蒸炸煮炖后，便是等着过年了。

甘家今年不仅买了不少炮仗，更是花大钱买了烟火。

村里人，从来没谁家放过烟火。

当甘家在除夕夜放烟火时，大家可都围过来观看了。

甘棠与夜九冥坐在村子里一个木桥头，月下的水光粼粼，河边上有积雪，垂柳枯条低垂，几分萧索。

“不回家过年吗？”甘棠望向半坐在桥栏上的夜九冥，她知道他有个家，家中父母健在。

“他们不会欢迎本王，本王去了，不过是扫他们的兴。”夜九冥在月光之下，显得更是清冷孤寂。

纵然身边有个甘棠陪着他，他望着水中月的神情，也是清冷孤寂的。

甘棠无法理解夜九冥心中的痛苦，可她这回学聪明了，望着他安慰一句：“没关系，我们也有自己的家。”

夜九冥转头看向她，冬寒的冷月之下，她依旧是那个双眸清澈，纯真无邪的姑娘，似乎一点都没有改变。

所以，她安慰人也不会是发自内心，而是只为安慰而安慰人。

甘棠与夜九冥四目相对，她有点看不懂夜九冥眼底的神色，感觉好深奥！

夜九冥凝望她许久，方启唇笑唤一声：“甘棠棠，你是没有心肝吗？”

甘棠摇了摇头，举步走过去，拉起他的手贴在她心口上，望着他认真道：“心，我有。七情六欲，我不是很懂。”

夜九冥身子一僵，手心里是她规律的心跳，一颗鲜活而真挚的心，只是无情。

“嗯？”甘棠在夜九冥忽然抱住她事，她下意识还想自卫出手对付他呢！

“甘棠棠，我教你何为七情六欲，可好？”夜九冥一手攥着她手腕，一手搂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埋首在她颈窝上。

温柔似低喃，真诚如誓言。

“好啊！”甘棠答应的很痛快，也放弃了抵抗，而是纯真无邪的问：“要怎么教？和读书学医一样吗？”

“会比那个难一点，需要我一直，一直，对你言传身教。”夜九冥低着头，让黑暗掩盖住他的悲伤与苦涩。

懂情的人，从来不肯爱他。

不懂情的人，却给予他最难得温暖，最让他暖心的保护。

至亲至爱厌他如恶魔，恨不得永世不相见！

无情无欲的甘棠，却收留他，温柔耐心以待。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夜九冥，你在哭吗？”甘棠感受他的身子在发抖，攥着她手腕的手力气也变得很大。

“没有。”夜九冥松开她的手腕，双手将她环抱，在她耳边温柔道：“我是在笑，开心……我收了你这么个聪明的徒弟。”

“你要教我轻功了？”甘棠的语气里充满了惊喜，喜悦！

夜九冥放开她，一手抬起她下巴，低头盯着她乌溜溜的杏眸，凤眸中浮现一抹疑惑，继而恍然大悟！

“怎么了？”甘棠一见他凤眸微眯，就想逃，这是危险的讯号！

“甘棠棠！”夜九冥双手抓住她双臂，深邃凤眸的望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骤然低下头，吻上了她柔软的芳唇……

甘棠一双杏眸瞪的老大，是吃惊，是讶异，也是不解与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