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被夜九冥拽出门，路上她还是忍不住问一句：“真如传言一样，赤龙城又要血流成河了吗？”

“你不喜欢有人死？”夜九冥眸光凝视在她身上。

甘棠也停下脚步，与他四目相对，她摇了摇头：“这与我无关。”

她不懂政治，不会去干涉朝政。

夜九冥牵着她的手，进入一条巷子，语气淡冷而威严道：“群臣如枝君如树，若有一日这枝干太乱，汲取树的养分太多，枝干就必须要被花匠修剪去。”

甘棠明白了，夜九冥的职责是辅佐小皇帝，谁要害小皇帝，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赤龙城就是一个漩涡的中心，朝堂之上的风雨雷电，也从未有一日停止过。”夜九冥的话语中，透出一丝疲惫，一丝无奈。

甘棠被他扶上船，望着河道中碧波荡漾，她悄然握紧他的手，语气淡淡道：“若我还在，便保你不死。”

夜九冥闻言一笑：“夫人，你就只保为夫不死吗？”

甘棠扭头瞪他一眼，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夜九冥却发现她耳朵尖红了，脸颊也红了，愈发得寸进尺道：“夫人，只保为夫不死，真的不够。”

甘棠甩开他的手，抱臂望着水面淡淡道：“我只会点岐黄之术，没别的本事可供您驱使！”

“夫人，真是太谦虚了。”夜九冥凤眸含笑望着她纤瘦的背影，暗暗运用内力，船只便晃动了一下！

甘棠身子一晃，下意识去扒拉他手臂，却被他借机搂住腰，圈进了怀中。

“夫人小心，水上风波不静。”夜九冥一手搂着她小腰，一手握着她小手，清魅的丹凤眼中满含笑意。

甘棠想给他一胳膊肘，让他滚蛋！

可船只又晃动了一下，甘棠身形不稳，依偎进了夜九冥怀里，二人贴的更紧了。

“夫人，为夫都说了，水上不平静，夫人小心！”夜九冥依然一手搂着她小腰未撒手，眼底也满含笑意。

船夫有些奇怪道：“今儿个是怎么了？无风起浪，二位客官，你们还是坐下来吧！”

甘棠扭头瞪这个对她是手段的臭男人！方才的风波，是他干的好事吧？

“夫人，你要坐吗？”夜九冥依然好心扶着甘棠，善解人意请示。

“坐！”甘棠咬牙切齿瞪着他，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夜九冥也陪她坐在船头，望着船行水退的湖面，晃动的倒影，是他们彼此。

甘棠从未坐过船，人行在水上，两岸上茶馆酒肆，耳畔还能听见咿咿呀呀的昆曲。

人声鼎沸，热闹热闹，这是她曾经从未敢奢望的人间繁华。

“又在想什么？”夜九冥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把油纸伞，撑开遮在他们彼此头顶，上绘着红玉兰花。

甘棠屈膝而坐，一手托腮道：“我在想，一个人，若是一辈子都待在一方天地间，是不是就像被困在井底的青蛙一样，天真的以为，世间就是井口那么大？”

夜九冥抬手抚摸上她的小脑袋，刚要笑她就是天真无邪，船便是剧烈晃动起来……

“啊！”船夫失足跌入水中，船身也随之被翻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