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夜九冥是同窗好友,一起长大,却从未见过夜九冥与谁这样悠然笑闹过。
他与甘棠相识日子也已不短,可每次甘棠面对他时,永远是冷若冰霜,亦从未有过这样悠然放纵的笑闹模样。
“相传摄政王冷血残酷,人送外号活阎王。没想到,他也有温情脉脉,宠溺娇纵一个人的一面?”苏絮影站在傅逸之身边,天真无邪的语气,欢快而娇俏。
傅逸之抬手关闭这扇窗户,负手转身俯视着娇俏灵动的苏絮影,语气淡漠道:“苏絮影,你是什么人,连甘棠个不开窍的都看出来了,你还在本相面前做戏,不觉得乏味吗?”
苏絮影被傅逸之瞧得心虚,可她面上却依然满是无辜道:“逸之哥哥,你在说什么?絮儿听不懂,是……是絮儿得知了摄政王妃,给逸之哥哥你添麻烦了,所以……所以逸之哥哥你才生絮儿气的吗?”
傅逸之见苏絮影还在做戏,他负手走回桌边,拂袖落座,自斟酒一杯,捏杯手中淡冷道:“在甘棠面前,你称她月华县主。在本相面前,你又称她为摄政王妃。好!你的提醒,本相听出来了,也记心上!她是有夫之妇,本相永不会对她有觊觎之心!可你的虚伪造作,却真是让本相无比恶心!”
“逸之哥哥!”苏絮影难以置信的望着大变样的傅逸之,他在人前明明是个沉稳温和之人,为何如今在人后却是……却是这般毒舌有冷酷的模样?
“本相若是个循规蹈矩的君子,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坐上丞相之位了,苏姑娘!”傅逸之冷睨向依然在矫揉造作的苏絮影,他就是一个表里不一城府颇深之人,让她苏大小姐失望了!
苏絮影见傅逸之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她也不伪装了,举步走过去落座,直视傅逸之道:“我是非天真无邪的女子,可这也改变不了你我指腹为婚的事实!将来,你丞相大人正室夫人之位,也只有我苏絮影能坐!所以,我如此乖巧温柔的讨好丞相大人您,您为何就不能难得糊涂的好好享受呢?”
“这种福气,本相不需要!”傅逸之越是看清苏絮影的真面目,便越是厌恶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苏絮影嘴角上扬,转头看向禁闭的窗户一眼,片刻间便收回目光,依然望着傅逸之笑说:“你嫌恶我,是因为我心机深沉。可她呢?她若是没有半分心机手段,又如何得到如夜九冥这般男人的心呢?”
傅逸之饮酒一杯,望向苏絮影笑道:“苏絮影,世上有两种人最为难得,你可知是什么人?”
“什么人?”苏絮影黛眉轻蹙,娇俏灵动的脸庞上,再也没有了那般柔弱矫情的表情,冷静沉稳的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傅逸之将手中酒杯放在桌上,提壶又自斟一杯酒,语气淡淡道:“势力纷华的世间,有两种难得之人存世!一者,不近世间名利者,洁也!近之而不染者,尤洁也!智械机巧,不知者为高,知而不用者为尤高!甘棠此人,便属后两者,我敬佩之!”
苏絮影听着自己的未婚夫,贬低自己,而赞美别的女人,她拍桌而起道:“傅逸之,你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她若真如你说的这般纯洁烂漫,又如何能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风光局面?你当她所得到的一切皆是天上掉馅饼,怜悯她的天真无邪吗?”
傅逸之与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又饮酒一杯,看向苏絮影讲明道:“你我指腹为婚,无论是看在祖父的面子上,还是看在两家联姻的利益上,本相都会迎娶你进门!可你想要的举案齐眉,夫妻恩爱,恕本相给不了你,还请苏姑娘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