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嬷嬤亲手杀了曲氏,也握剑斩了自己一指,她要让自己一辈子记住今日之事,不是为了后悔杀曲氏,而是警惕自己再不能因私情而犯糊涂!
如果不是她当初渴望与孙儿团聚,也不会被这群人钻了空子,这是她这辈子犯得最大的错,足以铭记终生!
“奶娘!”夜九冥一见到郑嬷嬤满手鲜血,便急忙跑了过去,拿出随身的药为郑嬷嬤流血的手止血,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奶娘这又是何必?错又不在您!”
“可引狼入室的人是奴婢,奴婢应得此罚。”郑嬷嬤脸色苍白的望着曲氏的尸体,她这一生杀人无数,唯这一次,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杀人。
她没了儿子,这唯一仅剩的孙子,绝对不能毁在这个贪心愚蠢的妇人手中!
所以,曲氏必须得死!
唯有曲氏死了,王爷和王妃才能宽恕小松,她才能把小松教好,让小松长大后做个诚实敦厚之人,堂堂正正活在朗朗乾坤之下!
夜九冥挥手让人把曲氏的尸体拉出去埋了,和移坟回故乡的郑大郎合葬,也算是全了他们的夫妻之情。
“王爷,待风波平静后,奴婢想告老还乡,回去好好抚养小松长大,就不能再伺候您和王妃了。”郑嬷嬤看向为她包扎伤口的夜九冥,她其实……挺舍不得这个孩子的。
夜九冥为郑嬷嬤包扎伤口的手一顿,最终,还是点头同意道:“好。”
“多谢王爷。”郑嬷嬤慈爱的笑了,以后,这个孩子有人常伴身侧,她也就不怕这孩子会孤独了。
夜九冥为郑嬷嬤包扎好伤口,便让溪客送郑嬷嬤回去休息了。
地牢中灯火昏暗,潮湿发霉的牢房里,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妇人靠墙而坐,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在念什么。
夜九冥走至牢房外,望着披头散发的老妇人,眼神变得沉冷冰寒:“您这些年来,可有悔过?”
老妇人忽然停止了喃喃自语,而是缓缓抬头看向牢房外的夜九冥,忽而诡异的一笑:“我为何要悔恨?你本就不该存在于世上,你是夫人此生最大的耻辱,替夫人杀了你,夫人才能含笑九泉!”
夜九冥一手扶住牢房木栏,望着老妇人,一日既往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老妇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却是根本没有打算回答夜九冥的问题,只是又低头嘀嘀咕咕的念了起来。
夜九冥望着老妇人,忽然,嘴角勾起冰冷的笑意:“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诵念往生咒,是怕她死后不得转世投胎吗?”
“你住口!”老妇人忽然发疯一般自草堆上站起来,狂扯着四肢上的铁链,满目狰狞的对着夜九冥怒吼:“你这个怪物!如果不是你出生,夫人就不会死!如果没有你那个禽兽父亲,夫人就不会惨死在冰雪之夜!如果没有你们这些唯利是图的人,夫人就不会为了家族联姻牺牲!如果不是这个世道不公,夫人本该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太后!而不是一个被负心汉宠妾灭妻的可怜人!”
夜九冥对于老妇人的疯狂咒骂完全无动于衷,好似他早就习惯了老妇人这些疯言疯语一样。
老妇人发泄一番后,忽然又冷静下来,望着夜九冥阴森一笑:“你的王妃很漂亮,可她知道你是个天煞孤星的怪物吗?谁接近你,谁就会不得好死!她,又能活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