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急功近利，害了这数万的兄弟们。

身后的熊熊烈火挡住了他的退路，如今只有一个地方能离开此处，可一旦离开了密林，就将会陷入靖王士兵的重重包围之中。

“将军！怎么办啊将军！”士兵们开始剧烈的咳嗽，有些已经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他们没有多少的时间可以拖延了，必须得要现在，立刻，马上做出决断。

“将士们！”他看着那些眼中或闪着泪花活极其失望的将士们，心中的负罪感几乎要将他压迫致死。

“我们……”

他的话尚未说出来，黑夜沉沉的天地忽然一道闪电炸裂了整个天际。

豆大的雨水砸进了他的眼眶，化作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

好痛啊。

啪嗒啪嗒……

暴雨侵袭而来，砸在他的头盔上发出当当的声响，在寒冬，在北地，下起了如此暴雨。

“哈哈哈哈哈哈……”他仰头看着闪电连连的天空忍不住笑出声来。

雨啊！这样大的雨啊！

就连老天爷都是站在他这边的！

“弟兄们！准备撤退回往潞州！”

“回潞州！”

方才还在绝望之中的将士们笑了起来，他们不会被烧死了，他们能安然地回去了，真好！

密林之中传来阵阵笑声，靖王立马于前，看着渐渐暗淡下来的大火脸色已经变得黑沉沉。

怎么会有大雨，大年三十这天怎么可能会有大雨！这不应当啊！

他咬牙握拳，挥舞这手中的大刀喊道：“冲进去！里面的人一个不留，全部杀了！”

……

蒲州。

明月吟从后花园走近房门，穿上了鞋子，随意绾了一个发髻，又将自己身上单薄的衣裳换了一件保暖的，这才往客厅走。

“你借我一场雨，可得要用祭品来还。”

一个浑身透明的姑娘在她的身边飘荡，只一瞬便消失不见。

“数千牛羊可够还？”明月吟垂眸恭敬地问道。

“那可不够。”姑娘的身形又闪了一下，声音悠远。

“一万？”

“勉强够。”

明月吟嗯了一声：“元宵之日我将祭一万牛羊，以谢你成全我的私心。”

那女子没有再回应。

“你怎么才来啊？要是再晚一点迎月可要去茅厕找你了。”宋璃上前，摸到明月吟的手冷得像冰块一般不由得一惊，招呼侍女将汤婆子送来。

“你身子怎么这么虚弱……”

“你还好么？要不要回去躺着休息？”谷雨担忧地看向她。

“我无碍。”明月吟摆摆手，在宋璃的搀扶下坐回了主位：“今日可得要守岁，我要是现在就回去了可不就是扫兴了。”

然而他们还是很担心。

“你若是撑不住可一定要告诉我。”谷雨神色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