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画低声咒骂,顾青听到后嗤嗤笑一声,道:“梁姑娘,围着我们世子的女人我见得多了,但你还是头一个敢骂他的。”
“我骂他怎么样?我还……”
锦画差点说出我还想杀他呢,但后几个字及时噎回嗓子里,干咳一声转口道:“我还不是要求他让我见叶伯。”
顾青自顾自缠手臂绷带,锦画狠狠瞪了景亦衡休息的草房,道:“没见过他那么冷酷无情的人,我来给你包扎。”
说着锦画坐在景亦衡刚才坐的木墩上,给顾青包伤口。
顾青轻叹一声,“其实我们世子原先并不是这样的,只是他的心被冰封住了,
他其实是个可怜人。“
“他可怜?”
锦画嗤鼻冷笑,他身为洛亲王府世子,得皇上信任重用,得太后宠爱,得天下美人芳心,他哪里可怜?
顾青见草房灯烛熄灭,便悄悄对锦画道:“梁姑娘,我看你也是个有善念的姑娘,我就告诉我你,我们世子心里只有原来的夫人莫氏,可惜夫人亡故了,世子从那之后就再也没真正欢笑过。”
“莫、莫氏?”
锦画听到这两个字心脏不由突突直跳,探寻着问道:“世子很念旧啊,看来以前和世子夫人感情很好吧?”
顾青更沉叹,“要是感情好他可能还不会这样伤心,就是因为他心里对先夫人有愧,有悔,才会如此念念不忘,岁岁不欢。”
锦画深深蹙眉,她不觉得十年前景亦衡对莫盈儿有任何情分,可顾青为何要这样说呢?
她试探问:“那世子对先夫人究竟有无情意?”
“当然有。”顾青掷地有声地回答。
“当年世子迎娶先夫人的时候别提多欢喜了,他亲手为夫人做了一支襄木发簪,让他欢喜的是夫人在所有聘礼中最喜欢的物件,甚至夫人死的时候都戴在头上。”
锦画彻底惊呆住,她记得前身故去那天,景兆宏抓住她的脑袋死命撞在石狮子上,木簪因此被撞断。
双眸被泪影遮挡,“这就是世子为何辛苦寻找金匠师傅,他要修复那根襄木簪?”
“对。”
顾青点点头,“世子常说他对不起夫人,可是我知道他是被逼的,从成亲那天起他就被迫疏远夫人,其实他每天都远远看着夫人,暗中为夫人做了很多事。”
顾青说着也不禁委屈难禁,而锦画则彻底呆住了,她没想到复仇情节居然如此急转直下,如此出乎意料。
正当锦画想问景亦衡被谁逼迫要疏远莫盈儿的时候,忽见院落外匆匆走来十几个士兵,顾青当即起身迎上去。
锦画沉默坐在原位静听,才发觉这次绑票绝不是劫财那么简单,其中牵涉很多隐情,似乎和皇族争斗有关。
顾青等人顾忌锦画在场也没有多说,一同去景亦衡休息的草房里谈论战术去了。
锦画孤零零坐在木墩上一时间茫然失措,前世深仇该如何报?景亦衡他究竟有情无情?
锦画就这样挨到天亮,此后几天始终再没见过景亦衡和顾青,锦画知道他们在全力和悍匪厮杀。
终于盼来胜利消息,锦画可以下山去京城了,不过景亦衡和顾青已经早一步离开山坳,只有其他兵将护送锦画回京。
快马加鞭来到京城后入宫官侍早已选完,锦画正准备打道回府继续给大哥复仇时,忽又见宫里传令官来宣她奉召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