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未眠悠悠转醒,前厅用早膳,撇了眼这满脸新鲜伤痕的小少年,她姿态随意的坐下,多看了他两眼,忽而娇娇的笑了一声:
“闻小公子?”
闻颂嗯了一声。
她笑是什么意思?
戚未眠眨巴了一下眼睛,小小年纪,便深知许多隐晦的,大人才该知道的:
“闻公子这样,莫名有些脆弱的好看。”
她也就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再没冒犯。
坐上马车,悠悠前往书院。
她大摇大摆的从后门进,不发出声响惊扰太傅,学堂上其余人对于她这行径,一点意外与好奇都没有。
反而是对闻颂好奇比较多。
上京最近新搬来了一户人家,这便是那位闻家小公子了吧?
能看出来姿色一绝,可惜,脸颊一侧有一道血色的疤痕。
而戚未眠落座后,太傅头也没抬的朝着她丢本子,砸她。
戚未眠顺手一接,眸含笑意的和太傅打招呼:
“早啊太傅。”
“早?”太傅冷笑一声:“是挺早,怎么不等讲完了再来?”
“没办法,醒了。”戚未眠一摊手。
她接了书看。
闻颂余光瞥了眼,才发现,这哪是随意抽了一本来砸戚未眠,分明就是给戚未眠看的。
一散学,周围的学子们都围过来了,大多都顺带的和闻颂打了声招呼。
随后便满脸期待的看着戚未眠:
“殿下,今日有好玩的吗?”
戚未眠的脑袋从书里抬起来,她板起脸,一本正经的学着太傅的语气:
“玩玩玩,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交代的书背了吗?交代的课业完成了吗?”
她们依旧嘻嘻笑笑。
而戚未眠也旋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在早春,外头的阳光正好,洒在戚未眠身上,五黑的秀发染成了金色,她搭着腿,一手握着书,一手靠在桌上,微微的摇头晃脑,瞧着心情颇好。
闻颂那时忽然意识到,上京,不是另一个深渊,他在这会有新生。
—
早春,冰雪消融,万物复苏,他在十四岁时遇见了一个姑娘,小少年不懂喜欢,只知道,戚未眠真好看。
现在的闻颂,牵着二十二岁的戚未眠,他蹭了蹭她的鼻尖:
“阿眠,我想把名字迁进戚家族谱。”
戚未眠微微仰头,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闻颂,你的名字,已经在玉牒上了。”
玉牒通常几年修一次,一年半之前,正好刚上修,便顺带给闻颂名字偷偷添上去了。
反正,临昭,她是老大。
闻颂一时有些不敢置信,愣了好久,才欣喜若狂的缠着要看。
戚未眠只好叫凌霜取了给他看。
闻颂看着那上面熟悉的字迹,戚未眠写下来的“皇夫闻颂”二字。
他爱不释手,目不转睛地一直盯着,生怕一个没注意,便不见了,一切都化为云烟是假的了。
戚未眠哭笑不得:
“行了别看了,是真的。”
闻颂眼巴巴的看着它被收走,依依不舍。
闻颂再三的确认:
“阿眠,我是有名分的,一直都有的,对吗?”
族谱不可轻易上,一旦上了,几年封存,后续除名也很麻烦。
而且上了族谱的,都得是正夫。
“是。”戚未眠踮起脚,像摸小狗狗一样摸摸他的头:
“再问,我就烦了啊。”
闻颂唇边是压不住的笑意,他握着戚未眠的手,放在唇边,亲着她纤细白嫩的手指:
“不问了,不问了,阿眠不要心烦。”
戚未眠被他这样亲的心烦,抽出手,冷酷无情:
“办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