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黛知道闻颂喜欢戚未眠这事,这事当初就让她震惊过了,因此,知道他们在一起了,震惊仍然有,却不至于大惊失色,久久不回神。
她看着面前这二人。
戚未眠变化不大,一如既往的从容骄傲,仿佛没有任何事能将她给扯下神探。
变化也有,戚未眠身上披着厚厚的大衣,她当然不怕冷,绝对是身侧之人给她披上的。
至于闻颂,要说变了,其实也没变,他在外人面前,沉闷又阴郁,遇见戚未眠后,规矩跳动的心跳疯狂的加速,一切都鲜活起来了。
鲜衣怒马少年郎放在闻颂的身上,竟然意外的合适。
没在此处用膳,单独要了一间厢房。
吴黛三言两语将苏信给支走去买糕点了,戚未眠和闻颂这才摘下了斗笠。
吴黛站起来,走近戚未眠,和她拥抱。
“未眠,好久不见。”
她们的情谊,更多的是在用书信维持,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很短,往来的信件都快堆满整个库房了。
拥抱结束后,戚未眠惊奇的触碰了下吴黛的腹部,有凸起:
“是有弧度的。”
吴黛哭笑不得,她身上散发着母性的温柔光辉:
“从第四个月开始,渐渐的也会显怀了,未眠你应该也快要显怀了。”
戚未眠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腹部,她嗯了一声:
“应该是。”
据御医说,很快了。
重新坐下来,戚未眠跟她聊苏信:
“你瞒不住苏信的吧?”
“本来就没打算瞒。”吴黛没好气道:
“是你和闻颂打乱了我的节奏,本来要慢慢给他做心理建设让他接受的,结果你们忽然来了,打了个措手不及。”
戚未眠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她弯了下唇:
“真是普通的大夫?”
吴黛点头:“真的只是普通大夫。”
她娓娓道来:“我一路奔波流浪以后,最后落脚点定在清从镇的原因是他。发现逃离吴家也治愈不了我的心病,当时一心求死。清从镇地理位置优越,有许多的山头,当时我定好在最高的一座山头寻思。”
她现在已经能够坦然的说出这些了:
“那时,遇见了上采药的苏信。他陪我坐在山头,好声好气的,耐心十足的哄了我许久,天都黑了,他才拉着放弃寻思的我下山。”
她笑了一下:“下山后,他一屁股直接坐地上了,腿都软了,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就那么盯着我看,他说,小姑娘啊,你别笑我,我这人脸皮薄。”
“他和我差十岁呢。”
那是十七岁的吴黛,二十七岁的苏信。
后来,吴黛说自己无处可去,苏信也不放心让她独自呆着,怕她又寻死觅活。
便很不好意思的,耳根子都红了,小声跟她说:
“小姑娘啊,你若无处可去,那便跟我回家吧,我比你大了整整十岁,再年长几岁都能做你的爹爹了,我是个救死扶伤的大夫,手无缚鸡之力的,也……”
吴黛打断了他的话:
“可你是男子,不该你吃亏吗?”
“按年龄,小姑娘你吃亏啊。”苏信腼腆的很,一点都不像是二十七岁的人,他长得也不老,只是留着胡子,让他看起来斯文儒雅,戴着万字巾,像是书生:
“我都老了。”
“你没找人家吗?”吴黛感到好奇。
苏信摇摇头:
“我无父无母没有依靠,不找人家了,孤身一人比较舒服。”
吴黛本来就不怕有人对她下手,何况是苏信这样的好人。
吴黛最后很诚恳的说了一句:
“您瞧着很年轻,是我见过的人里,姿色上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