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因为担心闻颂狼子野心能够危及到这江山,让这江山易主。
至少,闻颂的存在,对戚未眠来说,就是一个耻辱般的存在。
作为一个成年人,有能力的成年人,却被先帝临终前硬塞了这么一个忠奸不明的臣子进来。
不少人怀疑,先帝或许根本就不想把帝位传给她,只是没有办法,她是唯一的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闻颂存在即是耻辱。
大臣心里是这样想的,只是没有冒昧的说出来。
戚未眠知道她怎么想的,也听见了大家都在说,闻颂的存在于他而言是耻辱。
“闻颂存在即是耻辱”这句话,不止在临昭有,在南棠也有,虽然意思不一样,但都是这句话。
戚未眠不喜欢这句话。
闻颂从来都不是什么耻辱,他在南棠不是,在临昭更加不是。
自己也不会觉得耻辱,虽然的确有点生气吧,可她清楚的知道事实并非民间谣传的那般,她挺讨厌摄政王这样的存在。
不过这人是闻颂,她便仅是讨厌不是憎恶了。
闻颂从来都只会帮着她,不会害她。
大臣抬起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神色。
戚未眠握着毛笔,微微收紧手心,而后松开,将毛笔放回了原位。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程望出生在一个不怎么样的环境,所以注定会成为一个心思阴暗的人。你的意思是这个吗?”
大臣默认,她回禀,没有那样直接的承认:
“至少程望是这样,他沉默寡言,不与人往来,雷厉风行,又是追随着摄政王,他绝非池中之物,不会一心一意的效忠临昭,效忠陛下的。”
带着很直接的攻击性。
朝中总会分为好几派人,有意谋反的,先帝一党的,佛系混日子的,还有像这位大臣一样效忠自己的。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人脾气好,便有人脾气差。有人委婉、谨言慎行,便有人直言不讳。
戚未眠虽然有点生气她说闻颂和闻颂手底下的人不好。
但她不知道内情,这样误解也算正常。
戚未眠“嗯”了一声,问她:
“你知道程家当年是被谁查出来的贪污吗?”
大臣愣了一下,摇摇头。
不知,但最后是先帝下旨去封查的程家。
戚未眠笑了下没接着说程望的事:
“朕知道了。”
她这意思就是不听了。
大臣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信任闻颂。
想说什么,又不敢再继续说下去,怕她大发脾气,影响肚子里的孩子。
若是平时,她肯定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大臣默默叹气,闭嘴了。
戚未眠倒是又抬头看了她一眼。
没说话。
大臣也看回去。
两人相继无言。
戚未眠托着下巴,盯着她,眸子里含着笑意:
“往常,你总是冒着大不敬与朕争辩到底,怎么如今脾气越发的好起来了?胆子缩回去了?”
大臣心里狠狠松了口气。
她还真有点怕陛下发脾气,毕竟她很多次都和陛下吵架,怕陛下一气之下给她斩首了。
她还是有点怕死的。
不过看陛下这副样子,那就是没计较。
不仅没计较这次,连之前的也都没计较。
大臣脸上浮现了笑容,口吻带着一丝娇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