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人铮铮傲骨,誓死不愿留在南棠继续帮着他们做这样丧尽天良的坏事。
苏信淡笑了一声,笑容苦涩,没有半点愉悦,他闭上了双眼,又缓缓睁开,语气无力: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寻找闻家这毒的解毒法子,手上确实收集了一些证据,知道一些信息。”
“我也知道,仅仅凭借我单薄的力量是完全不可能击垮南棠,不可能寻仇到的,不过我之前书信往来的人都是以东。”
当初就是约好去以东,他首选要联系的人当然是以东。
苏信说:“以东皇帝近日应该会联系您。”
戚未眠发兵的太突然了,不止南棠措手不及,以东也措手不及。
“以东是否可信我并不知道。”苏信先说明了这件事:
“一切还是看陛下您的定夺,我手上还攥着一些没有告诉以东的信息。”
他低声和戚未眠说了一段话。
戚未眠沉默了一阵,轻声和他说了一声“多谢”
苏信摇摇头:
“无需客气,南棠也是我的敌人。”
“总算将这些都说了出来……”苏信长舒道:
“竟然有种解脱的感觉,我心中有仇恨,知我一人之力绵薄,毒的事,我在想办法,目前摸到了一点头绪,但具体的,还是得扫荡了闻家,将解药与毒药的信息拼接在一起才好。”
所以南棠是必须攻打的,闻家也得搜刮。
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吴黛眼泪早就忍不住的掉了下来,再也憋不住哭腔,给了苏信一个大大的拥抱,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一边哭一边安慰他:
“别太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苏信抱着她,嗯了一声。
你说我是你的解药。
实际上,你也是治愈我的良药。
一见钟情看的是脸,喜欢的是你身上那脆弱的气息,日久生情,爱的是人,希望你不要一直脆弱。
而我……也在治愈你的同时被你治愈。
闻颂安静的坐在旁边,没有出生,像是了无生气的木头人。
戚未眠忍着情绪,拉着闻颂,拉着木偶人一样的闻颂,走出吴宅,带着他在无人的巷子停下。
巷子干干净净,想来常有人打扫,墙角长着绿油油的三叶草,夹杂着四叶草。
巷子的尾端,风带来一阵一阵的梨花香,飘来了白色的梨花花瓣,其中一片落在了闻颂的肩头。
“闻颂……”
戚未眠声音含着哭腔,她强忍着流泪的冲动,拉着闻颂的手,努力让自己能正常和他对话。
吴黛心疼苏信经历了那些。
她心疼闻颂在那样的闻家长大。
早有耳闻南棠闻家残忍,没想到是这样的残忍。
闻颂是南棠闻家觉得耻辱的存在,他不受宠,再加上爹不疼娘不爱,他在南棠闻家是孤苦伶仃的一人,没有人能够帮他。
在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鬼东西窝里长大,闻颂只是占有欲强,这是一件让人不可思议的事。
戚未眠眼角滑落下的那颗眼泪,将闻颂从混沌中被惊醒。
他弯腰,轻轻的吻掉眼泪,哑声的,反过来安慰她:
“阿眠别哭……”
这一声温柔缱绻的“别哭”,让戚未眠眼泪压根停不下来。
闻颂彻底着急了,着急忙慌的拿袖子去擦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话,阿眠不哭,阿眠的眼泪是这世上最金贵的,一颗千金买不了,阿眠不哭……”
戚未眠粗蛮的抹掉眼泪,扑进了闻颂的怀里,把闻颂扑的后退了几步,直接靠在了墙上。
他还下意识的护着戚未眠的腰和腹部。
“闻颂……没关系,以后会有很多人爱你,南棠闻家和你没有关系,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会不复存在……闻颂生是临昭人,死是临昭的鬼。”